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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韩彦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晌午,他头昏脑胀喉头痒口中还有股血腥味,深吸口气只觉得胸口处确实舒畅了不少。
韩彦环顾四周屋里早已经没了蛇医的踪影,试着呼喊了几声“蓝先生!”也没人搭话,想起昏睡前蛇医的话语他还是觉得一头雾水“究竟是谁对自己暗下毒手?”
“难道是厉寒笙?”韩彦摇了摇头暗道当日自己虽在厉寒笙手上摔了个跟头却并未被其伤及胸腹,而往日里自己深居浅出鲜与人生冲突除了那日被梁玉儿在心口打了一掌。至于梁玉儿韩彦自问她还没这个本事,“下手之人施展的手段如此隐秘定是高手所为,且他这般行事定是有所顾忌不像侠王府中人的作为,究竟是何人…”
韩彦摇了摇头心道如今报仇事大,现在追究此事毫无意义,自己当早些赶回天山。想到此处他满怀期待的盘膝而坐调运内息,很快脸上就现出了惊喜的神色。他运转的还是当日苏鸿羽所传的“三三诀”,只见一股温和的气息从气海处诞生毫无阻碍的流向了四肢百骸,转瞬间就运行了三个周天,韩彦睁开眼双目精光一闪喜道:“蓝先生果然未骗我,我的经脉郁结之症真的被治好了!”
回想两年来在天山寄人篱下朝不保夕的日子,同门师兄弟的嘲笑与轻视,苏妍、常林眼中的怜悯与惋惜,此刻如获新生的韩彦忍不住痛哭流涕:“爹!孩儿的病好了,孩儿终于能替您报仇了!”
他初习内家功法打算趁热打铁再运转两个周天直接突破到入门心法的第三重,可当再次入定韩彦脸上却显出了疑惑之色。原来当韩彦将内息行遍周天后还是无法将气存入丹田只能任其消散,自己破损的丹田并未被修复仍无法储气,只是那股炽热的气息仿佛无穷无尽般只要自己心念一动便能从气海处激。
且那股气仿佛同自己血脉相连在体内运转毫无凝滞,须知常人初次修行内功行经走脉第一重关卡就是要打通周身穴道。这个过程可长可短看的是个人天赋,当年苏鸿羽就花了近半年时间而苏妍只用了半个月却也已被视作百年不遇的奇才,但对韩彦而言这层壁垒仿佛就不存在一般,可以说从他刚刚第一次运转内息行遍周天就已经达到了“三三诀”的第三重境界,修为精进之快大出乎韩彦的预料。
“而且这股气息似乎与我之前导出的真气大为不同。”韩彦喃喃道,两年前当韩彦在苏鸿羽的指引下凝聚出第一股真气时,那气息他记得就像股涓涓小溪一路磕磕绊绊等到达丹田时便悄然消散只迎来阵阵绞痛。而这一次凝聚出来的却是条延绵不绝的河流,它满是生气所过之处有若大地回春,最后来到丹田处虽不能存于其间却仿佛与之融为了一体让韩彦舒服的想要呻吟!
虽然不能丹田储气,但有了这股神奇的内息对向朱祐贞复仇韩彦又多了几分把握,他迫不及待即刻便动身回山了。
※※※
夜晚,落霞峰韩彦居住的屋室内,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四处摸索着像在找寻些什么东西,莫约过了两刻钟只听一个声音骂骂咧咧道:“这短命鬼真是个穷酸,屋里连半个子都找不到。”
那几个贼人索性点燃了屋里的油灯,火光照亮了三人却是张安民和他的两个跟班,他们忙活了半天一无所获这会正气呼呼的坐在床榻上。只听一个麻脸弟子道:“他奶奶的!本以为至少能搞到几颗‘玉清定凝丸’,没想到连个鬼影子都不见。”
另一人对端坐中间的张安民道:“大师兄,韩彦这书呆子往日里已经被咱兄弟几个榨的差不多了,想来也不会再有什么油水,不知今日为何还要来翻他这破草屋?”
张安民冷哼一声道:“你懂什么?这是少掌门的安排,他说韩彦这小子身上藏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江湖隐秘,让我过来查看线索,若有现到时候定有重赏!”
麻脸弟子闻言欣喜道:“大师兄若能得少掌门的栽培,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啊!”
张安民闻言一阵摇头晃脑很是得意,好似他已经是张弘周面前的红人,可下一刻他面色一沉恨恨一拍床榻道:“只可惜现在什么都没找到,咱们再翻一遍你们两招子给我放亮点,每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是大师兄!”麻脸弟子点头应承,另一人却道:“师兄你听到没刚刚有异响!”
“哦!”张安民眉尖一挑开始四处拍打床榻,终于三人在床头的暗格出找到了一方木盒,三人皆是面露喜色正待打开一探究竟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道:“你们在干什么!”
只见门口处一身风尘未尽的韩彦正目光冰冷的望着张安民三人!
“是你啊!”三人见了韩彦丝毫不显慌张,仿佛他们才是此地的主人一般,只见张安民不咸不淡的道:“近些日子拜山的人很多,少掌门让我四处搜查看是否有邪道妖人混入其间。”
他摇了摇手上的木盒,正打算巧立名目给自己编造个理由扣下从韩彦屋中找出来的东西,却听韩彦以不含丝毫情感的声音道:“我只说一句,放下手中的东西立刻给我滚出去!”
三人目瞪口呆仿佛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张安民的脸皮抖了抖给了麻脸一个示意的眼神,麻脸见状狞笑着走向韩彦道:“小子我看你是一天不打就...”
他说着挥起一拳就向韩彦脸上招呼过去,心里想着下一秒韩彦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样子,哪知这拳打了个空且不等他再做反应胸口处便传来一阵巨力,麻脸被撞的倒飞而出半空中颈部挨了一记手刀顿时昏死了过去。
另一人见状大惊失色,方才电光火石间韩彦身若鬼魅,先是屈膝避过麻脸当中一拳,紧接着踏步向前用肩膀撞在对方胸口,然后单掌斜挥一把切在麻脸脖颈。这一连套招式行云流水,仿佛早已演练过千百遍一般。那人心下一狠当机立断飞起一脚就向韩彦后心踢去,是打算趁其不备先制人。
这一脚尽其毕生之力,如若被踢中韩彦不死也残。可韩彦好像身后长了眼,他头也不回反身一脚侧身躲开偷袭的同时还扫中了来人的下巴,那名外门弟子被扫中后瞬间横飞而过摔入屋角不知死活!
屋内只剩下了张安民一人,看着韩彦望向自己的冰冷眼神他面色惨白双腿都忍不住有些抖,勉强挤出个尴尬的笑容后张安民道:“韩师弟,您看这都是误会…”
他说着双手捧着木盒向前似要亲手将其归还,韩彦皱着眉正待接下转瞬间形势陡然一变!只见韩彦的手刚要接过木盒,那张安民突然目露凶光将木盒往韩彦脸上一抛接着掏出藏在靴子里的匕狠狠的扎向韩彦心口!
身为一名外门弟子,虽然在“落霞峰”算是老资历,可对整个天山派而言还是处于最下层的那批人。但张安民自认为比起韩彦这个废人他还是要强上不少的,自己天赋不佳多年来止步于“三三诀”第二重修为可韩彦却是个连导气入体都做不到的废物!所以当张安民看见韩彦轻而易举的解决自己两个跟班时震惊之余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嫉恨,他无法接受一个昔日脚下的蝼蚁突然爬到了自己头顶,于是先示敌以弱在韩彦放松警惕的刹那痛下杀手。他不怕自己闹出人命,相信只要将盒子交到少掌门和二长老手中他们就会保下自己。
在张安民出手的瞬间韩彦动了,他太了解张安民了故而没有丝毫的掉以轻心。韩彦脑中飘过一幅幅丝巾上的图画双目精光一闪只见他左手扒开挡在双眼前的木盒,盒子在他腕间几经翻转后反手被其一把扣住,右手则行随意动如灵蛇般缠绕住张安民持刀的手接着用力一撇,只听卡啦一声张安民的右臂应声骨断筋折!不待其出声响,韩彦顺势扭过对方持刀的手腕反手将其刺入右肩,张安民这才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待张安民回过神来他已经被韩彦以面朝下跪压在冰冷的地面,咽喉处顶着自己那把匕,右臂如被碾碎了骨头般瘫软在侧,肩上的伤口痛入骨髓让他深刻明白到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道理,张安民脑门冷汗不止哀求道:“韩…韩师弟,这都是那少掌门张弘周让我做的我也是没有办法,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张安民你平日里为虎作伥一直对我苦苦相逼,我韩彦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对我!”韩彦冰冷道。
感到咽喉处的匕似又进了几分张安民吓得屁滚尿流求饶道:“韩师弟…韩大爷这些都是那张弘周逼我的呀!他爱慕苏师妹私下不满你是她未婚夫的关系,故而要我们三天两头的找您麻烦就是想将您逼走。”
“张—弘—周!”韩彦在心中一字一句道,看到面前摇尾乞怜的张安民没来由一阵厌恶,他立起压着张安民的膝盖厉声喝道:“带着你的狗腿子赶紧滚,如若再让我碰见…”
“明白!明白!”张安民如蒙大赦哪还敢停留片刻,叫醒两个手下后灰溜溜的便走了,临行前还不忘将屋门关上。
韩彦看向窗外,三人一瘸一拐的身影消失在了道路尽头,他望了眼手中的木盒波澜不惊的外表下内心是惊涛骇浪般的悸动。在回山的途中韩彦就已经感觉到自己真的与过去不了,平日里需要一天的路程不出半日就走完了,而且一路上脸不红气不喘这要在过去半道上他就不得不服食丹药休息上半日。
方才与张安民等人交手的过程中身体里那股内息被他驱使如臂,配合上记忆里丝巾上记载的武功,对方三人在他面前居然没有半点还手之力!想到此处韩彦心中豪气顿生,他拿出木盒中的玉簪与丝巾打算加紧参悟,过了今晚茗剑大会就要开始了,朱祐贞、侠王府你们等着明日的好戏吧!
韩彦来到山顶一处无人的僻静处,这里平日里就鲜有人来往此刻大部分弟子都还在梦乡就更不用担心外人了。拿出怀中的玉簪、丝巾韩彦将丝巾上的图画投影到了一块大青石板上,此时再看到这幅图他的心境与之前已经大不相同了。从第一幅画开始韩彦仔细观摩起上边的心法,他时而皱眉时而点头半个时辰过去了韩彦就这样一动不动仿佛融入了画中周遭的事物都与他不再相干,突然间他双目精光一闪身子随风而动手中舞起了那把从张安民处夺来的匕。
山崖上韩彦腾挪翻转身似猿猴形若鬼魅,手中的短匕寒光闪烁在他的周身划出一道道银白色的月牙,一套行云流水的招式过后只见他足尖轻点石壁身子如流星一般扑向一颗小树。他手上的匕穿树而过,在刀刃穿透的瞬间韩彦反手持刃回身又是一斩,只听“刺啦”一声手臂般粗细的小树应声而断!
韩彦面色潮红满是兴奋之色,他本以为自己初习招式心法又无人指导做好了打算要走不少弯路,哪知竟这般顺利配合心法施展画卷上的招式居然一蹴而就且威力倍增!他不清楚自己练得究竟如何,以为心法修炼都是这般简单,殊不知若让修行这门武功的隐秘门派得知他只花了半个时辰就将常人需要花费一年才能入门的秘籍第一式练到了小成会掀起多大的风浪!韩彦对此还没有丝毫的自觉,他只知道为了报仇要尽可能的多学会画上的武功,为此他毫不停歇很快又开始参悟起了第二幅画卷。
少年的体内气血翻涌,那股奇异的内息仿佛不知疲倦般从气海处激游荡在他周身的经脉,韩彦调运内息如画卷上注释的那般行经走脉无往不利,很快就进入到一种忘我的状态。然而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腹脐处一团黑气若隐若现也如蛛网般扩散向他的五脏六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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