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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页（第1页）

  &1dquo;你保证把你自己的房门锁上吗？”

  她满脸通红地咬着嘴唇。&1dquo;有时我觉得你是个大英雄，”她说，&1dquo;有时我又觉得你是我所认识的最坏的人。”

  &1dquo;不管我是哪种人，你愿意送我去乘出租车吗？”

  &1dquo;你就待在这儿，”她怒气冲冲地说，&1dquo;你身体不舒服，虚弱得很。”

  &1dquo;我还没虚弱到不会用脑子的地步。”我装作色迷迷地说。

  她一阵风似的跑出客厅，差点儿还摔了一跤。回来时，她加了一件长长的法兰绒大衣在便服外面。她没戴帽子，那头蓬松的红头看上去和她的脸一样怒气冲冲。她砰地打开一扇侧门，噔噔噔地穿过门走到车道上。接着车库门被轻声拉上去了，车门被打开后又砰地关上了，引擎动了，车灯灯光照在客厅的落地窗上。

  我从椅子上拿起我的帽子，把两盏灯关上，这时我现那个落地窗上装了一把耶鲁弹簧锁。关上房门前我回望了一下，这是个不错的房间，能住在这里穿着拖鞋走来走去也不错。

  我关上房门。那辆小车滑到我的身旁，我从它的后面绕过去上了车。

  她一路都气嘟嘟，双唇紧闭，驾驶着那辆车子的样子就像一个悍妇，径直朝我的公寓驶去。我在公寓门口下车时，她冷冰冰地道了句晚安便掉头绝尘而去，我的钥匙都还没来得及掏出来呢！

  公寓大门晚上十一点就关了。我用钥匙开了大门，穿过那个总是散着霉味的前厅，再上几个台阶来到电梯口，乘电梯到我的那一层楼。走廊上灯光暗淡，服务部门前摆着一些牛奶瓶子。我隐隐约约还能看到那扇红色安全门，那儿还装着一扇纱门，柔柔的微风透过纱门吹进来，夹杂着一股烹饪味。我终于到家了，到了一个沉睡的世界，这里安全得像熟睡中的猫。

  我打开门走进我的公寓房间。我倚着门静静地闻着房间里的气味，这样过了好一会儿才把灯打开。空气中飘着家的气味，灰尘和烟草的气味，男人住着而且是长久地住着的世界的气味。

  我脱下衣服上了床。我做了好几个噩梦，被吓醒时浑身冷汗淋漓。到了早上，我又是一条好汉。

  《再见，吾爱》第四部分《再见，吾爱》第21节（1）

  那个爱管闲事的老女人将她的鼻子伸出前门，仔细地闻着，好像外面有一朵早早盛开的紫罗兰。她将那条街道前前后后扫视了一番，然后点点她那白苍苍的头。兰德尔和我都摘下了帽子，在这个地区，这种动作让我们显得特别优雅，简直比得上瓦伦蒂诺了。她好像还记得我。

  &1dquo;早上好，莫里森太太，”我说，&1dquo;我们可以进去说话吗？这位是从总局来的兰德尔警官。”

  &1dquo;天哪，这真的让我手忙脚乱，我还有很多衣服要熨呢。”她说。

  &1dquo;耽误不了几分钟。”

  她从门边让开，我们从她的身旁走过，穿过摆着那件从梅森城或别的地方弄来的家具的过道，进入挂着蕾丝花边窗帘的洁净的小客厅。从房子后面飘来一股熨衣服的气味。她小心翼翼地把中间那扇门关上，好像它是薄薄的馅饼皮做成的。

  这个早上她系了一条蓝白相间的围裙，眼睛依然很敏锐，下巴也什么变化。

  她站在离我一英尺远的地方，将脸凑近，盯着我的眼睛。

  &1dquo;她没收到。”

  我摆出一副明白的样子点点头，又看了看兰德尔，兰德尔也朝我点点头。他走到窗户边看了看弗洛里安太太房子的侧面，然后又轻轻地走回来，把帽子夹在腋下，优雅得像大学生演的戏剧里的法国伯爵。

  &1dquo;她没收到。”我说。

  &1dquo;没有，她没收到。星期六是一号，愚人节，嘻!嘻!”她停了下来，准备用围裙擦眼睛，却突然记起那围裙是橡胶的，这让她有点沮丧，把嘴唇抿得紧紧的。

  &1dquo;邮差经过时没有往她家门前的那条路上走去，她冲出来喊住他，他摇摇头就走了。接着她就回屋去了，把门甩得很响，我想恐怕连窗户都被震坏了。她好像气得快要疯了。”

  &1dquo;肯定是这样。”我说。

  这个爱管闲事的老女人对兰德尔尖声说：&1dquo;把警徽拿出来瞧瞧，年轻人。这个年轻人那天来时满嘴的威士忌气味，我不信任他。”

  兰德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金蓝相间的证章给她看了一眼。

  &1dquo;看来真的是警察。”她认可了，&1dquo;好吧，星期天什么事也没生。她出去了一趟买酒，回来时拿回两个方瓶子。”

  &1dquo;那是金酒，”我说，&1dquo;从这儿你就可以得出点看法了，好人是不喝金酒的。”

  &1dquo;好人根本不喝酒。”老女人尖刻地说。

  &1dquo;对。”我说，&1dquo;然后是星期一，就是今天，邮差又来过了，这回她可真的伤心透了。”

  &1dquo;自以为很聪明，是吗，年轻人？都不让别人开口说话。”

  &1dquo;对不起，莫里森太太，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再见，吾爱》第四部分《再见，吾爱》第21节（2）

  &1dquo;这边这个年轻人好像管不住他的嘴巴。”

  &1dquo;他是个已婚男人，”我说，&1dquo;在这方面经验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