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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川县是黄河流域上的一个小县,地处偏僻,交通不便,唯一连接外面的就是一条公路,所以县城的汽车站是最热闹也是最龙蛇混杂的地方——占地只有五百平不到的车站无时无刻不人来人往、车来车往,空气之中都似乎弥漫着一股汗臭味。
车站的出入口最热闹,除了要坐车的客人之外,最多的就是小贩:一辆小车上搁着煤球炉子,摆上盆子,盆子里煮着玉米或者花生、番薯之类。
除此之外就是“拉客仔”。只要是有车站的地方,就有所谓的“黑车”,简单来说就是那些不进站、不交相关费用的车,当然车费也比车站里出的车要便宜,“黑车”因为不进站,所以就请人蹲在车站门口,一看到有人想坐车就上前拉人去别的地方坐车,这就是所谓的“拉客仔”,拉客仔是靠拿提成赚钱的。
古安就是其中之一,常年在太阳下暴晒,皮肤都是暗红色,身上穿一件半新不旧的衣服,头乱糟糟,就像是鸡窝一般,此时正靠在车站的出入口的铁栏杆上。
“五哥,生意怎么样?”
包方左手拎着个红色的塑料袋,右手从口袋里掏出烟来扔了一支给古安,古安在家里排行第五,所以都叫他五哥。
“啪!”
点了烟,狠狠地抽了一口,喷出大团的烟气,古安懒洋洋地靠在铁栏杆上,摇了摇头,说:“奶奶的,一个客也没拉着啊。”
古安一大早就从被窝里爬起来希望能够给马壮的“黑车”拉几个客,好赚点钱给马子买条金项链,结果眼看着太阳越爬越高,却一个客人也没有拉上,怎么能不郁闷?
指了一下子车站顶上的大喇叭,包方说:“那个东西整天在叫嚷着‘各位旅客请注意,不要乘坐非法运营的黑车’,不停地重复,哪里还有我们的活路?”
“是啊,这日子没法混了,马子还说什么圣诞来了,要条金项链当礼物,我就搞不明白那老头关咱们中国人什么鸟事,长得还没有太白金星好看呢,别的不说,光是太白老头那几缕长须就比什么剩蛋老头乱七八糟的胡子拉风。”
想起昨天晚上马子拿不到金项链就不罢休的姿态,古安顿时烦躁了起来。
“五哥,我有个办法能够来钱,别说做兄弟的不照顾你。”
“啊?”
扭头看着包方,古安摇了摇头,说:“违法的事情我可不干,那样做死人的。”
拉拉客,抓了也就关个几天就出来了,真干哪些黄赌毒的事情可要掉脑袋的。
“五哥,你看我是干哪种事情的人么?”
古安想了一下,自己也乐了,两个人光着屁股长大,印象之中包方比自己还胆小,绝对是不敢去干掉脑袋的买卖。
“有什么来钱的门道?你说说看。”
包方把手里拎着的袋子递给了古安,说:“五哥,你先看看。”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古安一边说一边把袋子里的东西掏出来,一看,撇了一下嘴,说:“啊?是这东西啊?孩儿参?我们罗山镇那里大把这样的东西,卖不了几个钱。”
罗山镇是平川县下的一个靠山镇子,因为地理环境适合种植人参——长得像个娃娃,所以又叫孩儿参,所以参园开得满地都是,什么东西多了都不稀罕,人参也是如此——数十个园子里种的都是这玩意,拉的时候也是一车一车的,当地没有人认为这东西值钱。…。
“嘿,这你就不懂了,你手里的这根孩儿参重达6两,过5oo年才能长这么大!”
手一抖,差一点把手里的人参甩到一边,古安说话的声音都不自然起来,说:
“那……岂不是值很多钱?”
“几百万总是有的。”
“啊!!!”
古安大叫一声,然后傻傻地看着手里孩儿参,脑中一片空白。
看到古安这样,包方吓了一跳,说:“五哥,你怎么了?”
仿佛是没有听到包方的话一般,半晌后古安傻笑着说:
“呵呵呵……这个……财了……”
包方一看,知道自己玩大了,连忙说:“五哥,这孩儿参……是园子里种的。”
“园子里种的?种了5oo年?”
古安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一时之间拐不过弯来。
“啊……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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