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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五天的日夜兼程的赶路,一群几千人的队伍到达了目的地滇省和岭南省交界处,一处开已久的铁矿。
从高处望去,整个山坳密密麻麻的盖着草棚,矿产也堆了又一堆,那些旷工佝偻着身体,瘦得跟皮包骨似的,全身脏兮兮的。
听说这里离岭南比较近,因此旷工基本上都是流犯,这样用他们不但不用钱财,不用担心死人,不用担心下面人闹事,是最理想的旷工,每次都会将人用到皮包骨了才放人回去修养,来年继续耗尽血肉。
这样的做法何其歹毒,完全是将流犯当做循环可利用的牲口,因此岭南人口一直稀少,没有成为大乾繁华的大城市。
林达轩站在队伍里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红褐色的矿产堆成一座又一座的小山,简陋四面透风的茅草棚子,似乎都在告诉他未来的两个月并不好过。
直到看到瘦成皮包骨的旷工后,心凉到谷底,虽然他已经尽量想象挖矿的辛苦,但看到麻木又绝望的等待着交接的旧旷工,这一刻才明白自己还是天真了。
“快点,带上工具,动作快点!”
“跟上前面的人,不要掉队。”
“望什么望,这个矿洞已经开了多年,隧洞也很多,里面地形复杂,没人带领就不要乱跑,要是迷路了,在里面饿死了都没人知道。”
矿产的管事都是官府的官差不受重视被排挤来的,在这个地方已经有十几年了,看多了这些流犯被当做牲口来用,也不想他们横冲乱撞误了性命。
越往里面走地势越低,有的甚至还要沿着梯子往下爬,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儿,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隐隐看见厚实的岩石。
“这个地方就是你们未来两个月的工作的地方,这里有几百个矿洞,你们自行分配,看见地上的箩筐了吗?”
墙角挨挨挤挤的摆放着硕大的筐子,层层叠叠,好似有几百个。
“你们今天的晚餐就与之相关,现在是未时末,戌时准时放饭,你们面前的一筐可以换二个馒头,两筐就可以换四个,以此类推,如果你们挖一百筐还会有额外的肉食。
能够吃多少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官差虽然有点良知,但也不是大善人,这样吃食和他们挖的矿产有关,这样根本就耍不了滑头。
犹记得自己刚来这里,那时因为开采矿产产量并不理想,自己也几次在上司那里吃挂落,调查了很久才知道,流犯们秘密挖了一个矿洞,在里面置办了行头。
轮流进去休息,严重拖慢了挖矿的进度。
暴怒的他制定了这一规矩,虽然很苛刻,但很实用,自此以后产量逐渐上涨,原本批评自己的上司也哑了火。
即便再笨的人猜到了些许,前面的监工一定是收了流犯们的孝敬,不然流犯身为戴罪之身,怎么敢混吃等死。
官差也不看众人的表情,背着手斯斯然走了出去,那态度,在众人眼中不可谓不嚣张。
“怎么办?”
林奕旭看着原本拥挤的人群随着官差的离去也纷纷离开,就只剩下白象村的人在孤零零的还在原地。
脸上露出无措和窘迫。
“先我们要找一个隐蔽的矿洞,其次随时都要有四到六人守在洞口,最后我们交的时候,最好不要过一百筐,或者我们分成两组交,可以多换点馒头。”
拥有多次挖矿的封时运,站了出来,现在也只有自己了解这个地方了。
“为什么不能换肉?官差自己承诺我们的,难道他还要耍赖?”
程辉脾气很冲,性格有点直,想法有时也很简单。
“第一,官差说是有肉,但没说有多少,怎么换,是什么肉,相比较能够填饱肚子的馒头并不划算,挖矿是个体力活,我们进来之前也看见了那些挖矿的都成什么样了,根本没什么人样。
如果我们不吃饱,我们结束的时候可能比他们还要惨!”
一旁的林大锤不知想到了什么,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脸色也十分不好看。
林达轩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李大锤的状态,“李叔,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封时运见状瘪了瘪嘴巴,继续道。
“还不是他一个人做了两个人的活,还将大半的馒头给了他婆娘,记得那一次李大锤差一点就直接死在矿洞里,还好的是孩子平安生下来了。
第二,在这矿洞里有几千人在挖矿,全是流犯和大牢的犯人,有的是穷凶极恶之辈,有时他们会到其他队伍那儿直接抢,留在矿洞外的人就是警示。
如果我们换了肉一定会被盯上,最后挖来的矿产也会失去。”
封时运隐晦的看了看周围,脸色不变,可是几个年长的都已领会了他的意思,周围有人在偷听,不经意的碰了碰程潇。
“怕什么,牢里的都是什么货色,全都是地痞流氓,都不配在本将军手底下走一招的,放心好了,他们只管来,既然不会做人我就教他,谁叫本将军心善!”
程潇被削走一半肉的胳膊,虽然保下来了,皮肉也再度长出来了,但手终究没有原来的顺畅、得力,看着也很是狰狞。
因此这话也只是威慑,只希望对方真的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家伙,不然这样可能真的会一场争斗。
“第三,肉什么时候吃不行,最重要的是要保重我们的身子,没了身子骨我们做的再多是不是都给别人做了嫁衣。”
一语双光,既是在点在这儿,也是在点他们秘密中的谋划。
“我们先找一处丰富的矿产,我们要在这儿干两个月,中途换地方肯定不妥。”
因为之前这些人将附近的矿洞都占据了,白象村等人只在角落不起眼的地方安札了下来。
过了最初的混乱,现在矿洞里全是叮叮当当的声音,不过铁矿石还是很坚硬,很不好弄出来,更何况岩石层中也不光是泥土和铁矿,还有一些坚硬的石英石、绿泥石、辉石、方解石等,这些也严重拖慢了铁矿石的开采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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