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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太医蓬头垢面坐在角落，下颌低垂纹丝不动，不远处三只耗子正分食着碗里的饭菜。

  菜足饭饱，它们大摇大摆打道回府，一只直接翻越他伸直的双腿。

  他一哆嗦，耗子从他膝头滑落，浑圆肚皮朝天，四肢挥舞着试图翻身。

  他拎起它，有气无力道：“多久没吃一顿饱饭啦？”

  “吱吱吱……”它用力挣扎无果，干脆四肢一蹬，装死。

  “还挺机灵。”他自嘲道：“老身在这深宫之中折腾大半辈子，不想临老落得跟你一般下场。”

  他嘴角上扬，眉眼下垂苦笑道：“报应啊！”

  耗子像是听懂他的话，双目一撑，突然挣扎嘶吼，他赶忙放它，它在地上翻滚打颤，口吐白沫，没一会就四肢撑直，僵化不动。

  他蜷缩在角落，双目圆撑，抱着头，断断续续喘着大气。

  牢门处传来铁链摩擦木门声，狱卒开门后行礼退下，进来两个身影。

  汉王一袭黝黑长袍未染水渍，袍角金龙畅游在汹涌金色波涛之中。

  他双手背在身后，身子微侧，鄙睨牢狱中人，眸中不带一丝情谊。

  身后暗影一身雨迹斑驳，一手握剑，一枚瓷碗立于另一手掌，米饭之上盖着个鸡腿。

  李太医目露喜色爬到汉王脚边，扯着他的衣服道：“王上，有贼人下毒，想灭老臣的口。”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汉王瞥他一眼淡然道：“你是做了多少亏心事啊？”

  “王上，老臣不能死，九泉之下睦容王后可是要跟老臣讨个说法，还有惠妃……”他恳求道：“如老臣能告老，一定将这些秘密带进棺材！”

  “你敢威胁寡人？”汉王一脚把他踢倒在地，狠戾道：“寡人可有让你毒害寡人的王嗣？你有九个脑袋都不够砍！”

  他爬回汉王脚边用力叩道：“王上饶命！念在老臣这些年为你鞠躬尽瘁，老臣家中妻儿子孙还在等老臣回去。”

  汉王下颌高抬眯眼说道：“现今寡人需要的是死而后已。”他看了一眼暗影。

  暗影把饭碗摆在李太医跟前，他抬头看着碗。

  汉王丢下一句：“你亡，家人活，自己考虑！”转身拂袖而去。

  第86章人鱼成了外交官

  李太医盯着那碗饭，额上鲜血流进眼里，夹杂着泪滴落碗中，喉间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之音。

  *

  王宫内殿

  “王上，是借他俩之手铲除惠妃和李太医吧？”

  汉王看一眼暗影，嘴角一勾道：“不枉你跟了寡人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