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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斧头在院子里住了两个晚上,天亮再带着去过靶场一回,朱学休就安排人将他送回去。
按仙霞贯的风俗,这种关系不算特别亲近的走动,如果是单个小孩子前来做客,也就是就个两到三天,时间不能再长。
朱学休没有亲自去送,‘番薯’也没有,朱学休只是小斧头这两天用过的牙刷带上,另外安排了一个普通的护卫队员送行,护送小斧头回家。
不过在临行之前,朱学休从自己的零花钱里分出几张票子,拿个红纸包了,送给对方。
小孩子初次登门,或者是过年的时候前来做客,很多地方都会随礼,仙霞贯也是这样,不过与别处不同的是,除了红白喜事,仙霞贯及周边的红包都是等到客人离开临行之际才会给出。
小斧头年纪太小,朱学休没有将红包直接给他,而是按仙霞贯的风俗,让送行的人带回去给他大姐蓝念念,这样做才符合规矩。
小斧头是朱学休带回来的,就算是他的客人,因为小斧头年纪太小,怕他怕生,所以邦兴公在小斧头在院子里的两天时间里,基本不露面,就是吃饭也是特意错开时间,每每吃饭,饭桌上就只有朱学休、小斧头和张如玉、小北福几个人,等他们吃过,邦兴公才会再上桌。只是让朱学休遗憾的是两个小家伙依然是不对付,这把有心将小斧头给小北福当玩伴的心思当场给浇灭了。
朱字休在院门口交待,交待过送行的人员,又对着小斧头交待、嘱咐邦兴公和老曾两个人就坐在前厅里静静的看着。
“想当年,我看着您和奶奶把大少爷两个人背回来,两个小小的奶娃子,站都还不站稳,没想到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少爷现在都能像个大人一样,依礼送客,有模有样了。”老曾嘴里满满的是感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院门外,他嘴里的奶奶,就是指的邦兴公的妻子。
邦兴公听到老曾说起,也不由得陷入了回忆,眼神里充满了柔和,过了好一阵,才醒悟过来,嘴里轻叹,接上了老曾的话。
“这都十几近二十年了,再小的孩子也能长大。……再说了,现在他已经是个大人了,按仙霞贯的风俗,他去年就成年了。”
“是啊,去年就成年了……”
老曾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近几乎变成了喃喃,声音很低、很小声,就几乎是他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
邦兴公顺着他的目光一起,看着院门口的孙子,也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又不咸不淡,好似平静的开了口,道:“你这些年还有写信回去么,可有收到回信,或者是打探到什么消息?”
“没有。”
邦兴公没头没脑的问话,老曾也不意外。
看着门口的少年和孩子,他本来心里就些心散、意兴阑珊,此时邦兴公再问,老曾的面色禁不住的一暗,充满了失意和黯然,摇了摇头、嘴里说道:“这几年都没有再写信了,也没再托人去打听。”
“前些年我还送过东西回去,但一点音讯都没有,……几年过去,东西不送,信也不写了。”
“时间眨眨眼就过去这么久,还差几个月就整整十七年了,这么久时间,如果她们娘子(各位看官,请看清楚了,这里不是指古代的娘子,而是指母亲和孩子。)还活着,也差不多有大少爷这般年纪了。”
老曾想着往事,嘴里说的很是感叹。“如果能有这般年纪,他(或她)也能和大少爷一样,孝顺他(她)的母亲,用不着我操心了。”
老曾说话邦兴公静静的听着,听到有理之处,还不断的连连点头,不过看着多年的忠仆兼好友这样的落寞,邦兴公心里还是有些不忍,想想,便开口建议道:“当年你犯的事消了么,如果消了,要不你回去找找?”
听到邦兴公问话,老曾没有答话,只是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显然是自己也不知情。
邦兴公看到这样,也没有多在意,反而开口开解、鼓励老曾,道:“这么多年了,该消停的也消停了,就算不消停,也应该没有多少人在意。”
“你多带几个人,带几支枪去,只要找到了她们,就能顺利带回来,现在没有以前那么乱了。”
“我们现在是正规的民防团、私人武装,如果有困难,托人带信回来,我还可以安排人去接你,太远不敢说,但雩县这几百里肯定没有困难,但再远就只能到上回那个地方了。”
老曾听到这样,只是稍稍一愣,就明白了邦兴公说的是什么位置。邦兴公嘴里说的上回那个地方,不是指最近去过的哪个地方,而是指十七年前,邦兴公和老曾相遇的那个地方。
听到老主人这样说,老曾很感动,也明显有些意动,然而只是想了想,接着又是摇头,嘴里叹道:“唉……,算了吧。”
“如果我孩子还活着,已经有十七八岁了,能够照顾她了,如果我回去,让别人得了消息,说不定反而对她们不利。若是孩子早就没有了,我也没必要回去,她多半是已经改嫁了,我回去了,反而不好。”
没了孩子的母亲,又没有丈夫,多半是会改嫁,但也有的不是,老曾嘴里不说,邦兴公也不去问,只是心里了然,老曾这是不愿去面对,生怕妻子出了什么变故,变的不再是以前,再见会只剩下尴尬,再也回不到以前。
“唉……”
邦兴公想了想,一声长叹。“随你吧。你怎么想都好,家是你的,你若是不想回去,就在这院子里呆着,一直住到老,有我一口吃的,总就能有你一口。”
邦兴公说到这里,没有再劝。
如果老曾愿意娶亲,来到仙霞贯最新的那几年早就娶了,当时老曾不到三十,不过二十几岁,正是大好的年华。而这些年,仙霞贯、雩县,甚至是雩县周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只是高田村过去,不过十几里,就是兴国县,那里除了妇女老孺,就只剩下孩子,全县一个壮丁都没有。当然,仙霞贯和雩县也好不到哪去,周边都差不多是一样。
就这样,两个“老男人”看着院门口的朱学休送别小斧头,送人牛车越走越远,最后离开了陂下。从始至终,两个人嘴里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至于前天老曾从九山村回来,除了正常的汇报,再也没有说过其它,至于其它的事,老曾不曾说,邦兴公也没问。
事情就只是这样!
ps:感觉懒癌症又犯了,这几天休息,居然不想码字,写的比平时还要少些。……唉,码字真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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