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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 群矢投水16（第1页）

第85章小说连载群矢投水（16）

16

终于，今天美漠然从外边回来了。

大君猜测着她不开心的原因，犹豫了一下也就没有问什么，仍然上前接过她手中的提箱，转身走过小院的窄门，进屋给她倒水，母亲采撷的薄荷叶已经用尽，便端来一杯凉开水，放在床侧的桌子上。

那面墙上的蓝色玻璃，注视着屋内的单柜和桌子，注视着一坐一站两个熟悉的影子。

卧室四墙的顶部用了塑条贴饰了一围蓝线，如今四角的部位都已脱落，家人已丧失了整体打量的能力，不再修补。

地板革从三分之二外的一个裂口开始，向纵深撕扯，而且有了第二个裂口。革面的一层薄塑料层已经花破，露出崭新的底色。

美收拾着袋内的东西，说到：“丑丑不是和小君一块出去旅游了么？怎么还没回来？”大君说快了。

晚饭很早就开始吃了，母亲问丑丑何时回来，别再误了读书。

大君又说：快了。

行动已显迟缓、宽厚慈言的老人，却不免唠叨了。

“那女人实现了她答允给丈夫的恩惠。就在三口之家置买新房的日子，丈夫忽然患了重病，中风昏迷，一睡不起，不能饮食，不禁便溺。女人抹掉眼泪，一面卖掉新房筹钱，一面按医生嘱咐照料丈夫，像待自己的幼子一样，无微不致。床前交谈，依然如故。寒暑更替，衣常保鲜。中餐晚饭，调味换食。这样，三百多个日夜过去，被上帝耶稣看到，为诚所动，终于显示了神迹。于是，这天女人像往常一样和丈夫谈心时，丈夫睁开的双目噙满了热泪，手指向里边的房间，开口吐出几个模糊的字来，示意孩子按时上学。女人喜极而泣。合家终于团圆。耶稣看她挚诚，十年后，召回天国。这个女人就是你荷花姨，她的丈夫就在楼上”。

美不时看一眼坐在椅上不食不饮、仿佛自语的老妇，自己只挑了几口蔬菜，匆忙吃碗稀稠，说要回公司办一个急件，就加班去了。大君欲言又止，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在恍恍惚惚中消失，终于说了一句话:明天是你的生日，要按时回来呀。

屋内的神志在谈谈的香水味道里有些旋晕，大君扶住母亲坐回床上，又埋怨说，你信那一套干么？天天唠唠叨叨。

堂桌中央，父亲的肃穆眼神，打量着自己的后人，欲言难言，阑珊了光线。

但是转眼之间，大君也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