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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 最后的国营集体工22（第1页）

第52章小说连载最后的国营集体工（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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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曹也是每年检查身体，43岁那年，查出肝部有一个小囊肿，中西医院的朋友说，再复查复查，要不戒酒吧。

“天地一朝，万期须臾；人活一世，草活一秋。”要戒点酒吗？戒掉？老曹戒回来一周多些，继续开喝了：死只当是驴踢死。老曹边和同学举杯相碰，一边醉话自白。

他的工作内容也就是喝酒。那时候拆迁，每天管吃管喝，还有补助，去bJ做本地上访人员的工作，一天补助3oo；拆迁后来叫做动迁，一天的补助也有2oo，加上拆迁一户成功，还有提成金收入，收入不菲，如果是钉子户。还要重拉住一个城中村的小组长，喝酒一次两次的，暗许了赔偿的诸多条件，带动了那一组只剩两排六家的钉子户，有小小组长打头，不出一月，相继拆掉了，表彰奖金，和弟兄们分了，自己还落了将近一半，花好月圆，老曹和分管领导手下的几个兄弟，那一晚上五粮液庆祝，喝的大醉，醉到失忆。

大家说，还是曹哥的嘴啊，那几户我们半夜雷子炸、断电路、堵锁眼儿、打闷棍，连那些家庭孩子学校的老师都做工作，都整不成，还是曹哥一来，十几天就拿下了曹哥，真是铁嘴；老曹真是威武啊，曹操曹梦德啊！

老曹有些得意，洋洋了吧？不仅是一张铁嘴，还有酒精酒神的传奇，那间钉子户的事弄成不久，老曹私下里打通关节，在步行街挤走了一家店铺，和小组长合开了一家小酒吧，练歌房的变种，上下两层五个单间，周末假日常常夜夜客满，即便是下午，诸如小刁他们也常来喝酒歌舞，老曹不免常去助兴，送酒送话，笙歌达旦。如此这般那端，左手是工作酒，右手是生意，醉日月为窗户，歌八方是厅宴。

家人劝他少喝，又逼着去检查身体，有时候半夜肝腹部会痛醒，只是长期酒醉，麻木不觉，一旦清醒麻痹消失，痛感便凸显了到中心医院检查，果然不好，小囊肿的分寸长大了，又衍生出另外的一粒，不要再喝了，快做手术吧，微创除掉吧，大家苦劝。

那时节，魏丰在哪儿呢？心灵感应，魏丰也在急诊室，那时候，从丹东到凤城，至青岛过泰安，工作餐，联谊酒，相逢宴，庆祝席，回到bJ，又众人接风，风声诳语，马不停蹄，如是飞机高铁，东来西去，接连喝了四天，最终倒在通州，即送中医大东直门急诊，昏迷了三天，那以为思乡之缘起的事故，当是回顾往昔，询问青春和故友的决定吧。

雪花梨花飘逝，三春来而复去，桃李闪烁的节后，电话找到了老曹，其并非巧遇，实则命运所济，那时间老曹早已经不再上班，偶或回到局里办事。那天则是邀请几个领导和同事到家聚会，一直等到了傍晚。最终得之，他搬新居了。

获知已经绝症，但是并未放弃，不是说五脏六腑之中，肝的复制和再生能力是最强的吗？新世界经济社会展，脏器移植不是新闻，割掉13的肝脏，那个老干部多少年了，常常不是还在小区里散步？

步行街的酒吧股份让了，西关的老房子卖掉，在颖昌市新区购买了一套新宅，要妻子学驾照，不再骑电动车，两个人都属狗，买一辆雪铁龙，奔驰一条红色的蛟龙，那台红艳艳的，常常在少住人家的小区里进进出出的雪铁龙。合同工大病重病医疗费报销一部分，手中还有一部分，还能治病，于是，hen省医科院附属医院，上海二军医大长海医院，bJ昌平北城中医院，几乎到通州了，几乎到通州中医大了。

如是，中医西医，饮食起居，至少亲朋好友管束帮助而管束。如此，不是传闻的一年有余，一年半载，而是所谓的“肝癌少到半年，多则一年必死”的断言，那是谣传了。

同事们，到家聚餐，建新房虽然不大，9o多平米电器家具一应俱全，装修装饰中西合璧，新颖别致，只有老房子的那一幅画，高山瀑布，一个人赶着几头驴，仿制的古画是旧的，其余，悉为新置。

众人暗暗叹息，或者点赞时，听到老曹打电话：“再给我捎回来两瓶啤酒，大瓶子的。”乖乖的继女蹦跳着跑过来劝导，你别喝了，别喝了，等一会儿又忘了，劝自己的爸爸，说要捎东西，捎点糕点什么的，被老曹一把抱起了：“会有的，什么都会有的。“好像一切无恙。

老曹也常说闺女懂事了，问寒问暖的，钻到怀里，要来的甜点分给爸爸一块儿，来了客人不让酒却会让烟。每每如是，厨房忙活的老曹妻子，只默默的垂泪吧！

住院期间，老曹不愿意妻子陪着的，妻子在烟厂上班，请假不容易，老曹住院时间的酒已经习惯，直到一天，老曹给妻子打电话，：“我感冒一直不好，身体软了，都快去球了。”妻子才不得不面对最终的结局。认识自己的一生，自己是自己的医生，自我感觉是神奇而确凿的吧？

如此，每当出差到郑州，总要回去看看，谁也不见，只老曹一人，想见的那几个人，已经渐次死掉，如那夏季的一种细叶行道树，秋前的风吹来，和着众生的性命，翻滚着，纷纷飘落，黄艳艳的如花，又遭夜雨袭来，橘色的灯火下，一地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