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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并州的前一天晚上,狄仁杰把柳条子、刘封、袁晓曦喊到一起,把在城外见丘神勣的经过给大家讲了一遍。讲完之后,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丘神勣这样做的目的何在。
柳条子满脸忧虑的问道:“丘神勣一向与咱们大理寺不和,他这样做不会是设的一个圈套吧?”
狄仁杰问道:“如果是圈套,那么他想要把咱们引向哪里?他只是给我们提供了赵元一的底细,并没有明确的指引我们要去做什么,所以看着不像是圈套。”
柳条子说道:“如果不是圈套,那么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他丘神勣可不会无缘无故的帮我们大理寺。”
狄仁杰说:“我也一直在想,丘神勣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他把我约到城外的天王庙,肯定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最主要的是不想让天后知道。因为洛阳城里遍布天后的眼线,在城外的天王庙是避开天后眼线的最佳地点。这样看的话,他这样做应该不是出于天后指使。”
袁晓曦问道:“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丘神勣和赵元一虽然都是天后的人,但是二者互不统属,为了争夺天后的信任,所以丘神勣就暗中给咱们提供线索,想要借刀杀人,自己独享恩宠。”
狄仁杰说:“这只是一种猜测,但是丘神勣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仅仅是争宠的话,我觉得他还不至于违背天后的意志,去跟赵元一过不去,其中必定另有隐情。”
柳条子说:“我们也别想那么多了,这个事好办,我们可以顺着丘神勣提供的这条线索去江南道查一查,看看丘神勣说的是否属实,然后顺藤摸瓜,说不定能查出更为重要的线索。”
狄仁杰点点头说:“条子说的不错,我们明天就兵分两路,我和袁姑娘一路去并州,刘封和柳条子一路去江南道,去查吴尧和赵元一。”
柳条子说道:“江南道那么大,我们总不能把江南道的州府全查一遍吧?”
狄仁杰说:“不用,大理寺的案卷馆里有寒光团的案卷资料。我查过,吴尧的老家在江南道的扬州府,你们直接去扬州府查就行了。”
柳条子说:“还有一个问题?”
狄仁杰问道:“什么问题?”
柳条子说:“如果月影要去,让她跟着哪一队?”
狄仁杰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扬州物产富庶,气候温和,并州地处北方,土地贫瘠,气候干燥。我们去并州很有可能要跟寒光团交手,前路比较凶险,而你们去扬州只是暗中调查,没有什么大的危险。裴大人就这一个宝贝闺女,如果他要有个三长两短,裴大人还不扒了咱们几个的皮?你说让她去哪合适?”
柳条子摇摇头说:“得!我知道什么意思了,就是让她跟着我们呗!”
狄仁杰点点头说:“正是!”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兵分两路,狄仁杰和袁晓曦骑马向北直奔并州,刘封、柳条子和裴月影三人从洛阳坐船顺着运河直接到扬州。
狄仁杰对并州一点都不陌生,不但不陌生,还可以说并州就是他的福地。先他自己就是并州晋阳人,并且他之所以能够去大理寺,就是因为在并州当法曹期间政绩突出,才被阎立本举荐的。并州不仅是狄仁杰的福地,还是大唐的龙兴之地。李渊起兵之前被封为唐国公,驻守太原,太原就属于并州管辖。当今天后武则天的家乡在并州的文水县,他的父亲武士彟死后就葬在文水,武氏一族的根脉也在并州。所以,并州对大唐来说政治意义十分重要,就拿当前来说,站在帝国最的两个人,往上数三辈,都是并州人。
并州离洛阳不算远,从洛阳出,骑马沿着官道一路向北,一天多时间就能到达太原。太原因为是龙兴之地,被唐朝作为北都,与长安和洛阳并称三都。二人骑马累了,在路边稍作休息之时,袁晓曦问道:“狄大哥,听说你也是并州人?”
狄仁杰点点头说:“是的,我是太原人,从小在太原长大,后来以明经举第,去汴州当了判佐,几年之后,又调回并州任法曹,后来经工部阎尚书举荐,调到大理寺当寺丞,回想起来,我干破案工作已经差不多十年了。”
袁晓曦说:“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并州,那里跟剑南和洛阳有什么不一样吗?”
狄仁杰说:“景物跟洛阳差不太多,跟你们剑南区别就大了。不过要说并州跟中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最突出的特点就是民风彪悍。曹子建的《白马篇》里面说:白马饰金羁,连翩西北驰。借问谁家子,幽并游侠儿。这诗里面的幽并指的就是幽州和并州。这两个地方的人不喜欢读书和种地,就喜欢练习弓马,舞刀弄剑,并且争强好胜,一言不合便拔剑相向。”.xしεēn.com
袁晓曦问道:“曹子建在诗中有夸大的成分吗?”
狄仁杰摇摇头说:“没
有,基本符合实情。并州自古以来就是戎狄南下的必经之路,匈奴、鲜卑、突厥、柔然的骑兵如果想南下进攻中原,就会把并州作为突破口,过了并州,就能一马平川,所以中原和戎狄就在这一带反复交锋,这里的老百姓也也养成了尚武的风气。”
袁晓曦说:“曹子建的诗写的真好,想必武功也不错。他能写出‘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狡捷过猴猿,勇剽若豹螭。’这样的诗句,说明他自己也有这样的身手。”
狄仁杰呵呵一笑,摇摇头说:“那可不一定,我只知道曹子建文采出众,没听说过他武功如何。”
袁晓曦问:“既然曹子建这么有才华,那曹操为什么把皇位传给了曹丕呢?”
狄仁杰说:“曹子建太过仁义,可作为守成之君,做不了开创雄主。三国时期军阀割据,相互征战不休,以致死尸遍野,百姓流离失所。俗话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曹子建身上没有那股子狠劲,曹操不把皇位传给他是对的。”
袁晓曦说:“但是曹子建是个好人!”
狄仁杰说:“是的,一个才华横溢的好人,这就足够了,皇位的事,谁想坐就让谁坐吧。这世上有太多的权利争斗,争来争去到头来还不是两手空空的离去?所以,跟随自己的内心比什么都重要。”
二人喝完了水,又吃了点干粮,然后继续打马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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