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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前缘（第1页）

“我以前......认识你？”

世界太小了！

小妖睁大了眼睛凑近了他，屏住呼吸，等待自己的真实身份揭晓。

“你是，我娘子啊，不记得我了么，娘，娘子？”许是因为在梦界是个哑巴，他说话结巴，一字一顿，委屈的神情却不像在撒谎。

脑袋一大，什么？她年纪轻轻居然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目光扫过他大理石雕般的轮廓，暗自思忖——虽说捡回个谪仙人一样的夫君是别人求之不得的美事，可真生在自己身上时也太突然了！

“等等，我们……我们先捋一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认识我，有何凭证？”

无伤思索片刻，从耳廓内抽出一条银白色的东西，轻轻放在小妖手上，原来是一条晶莹剔透的蠕虫。蠕虫柔软如丝，不安分地拱来拱去，足迹滑过手心弄得人痒痒的。

她觉得好玩，便揪起那蠕虫的头尾两端，抻面似的抻了抻。

“啾叽！”掌心里传出一声尖厉的嘶鸣，蠕虫体积迅膨胀后落在了地上，幻化出一条长约两尺银白色的蛇，啪的一声摔在小妖的脚边。

吓了一跳刚想逃开，却见那蛇只在她脚边嗅了嗅，因应激拱起的身子便落了下去，换作一副亲昵的模样在她脚踝处贴贴，又欢快地转起了圈。

“连它你也不，认识了吗？”低头看去，却见那蛇也正仰头望着自己，希冀的目光和无伤如出一辙。

“唉，这……”她叹息一声，“5oo年来我一直待在缥缈峰的监狱，颜家担心囚犯越狱所以将我们的记忆都夺走了。不好意思啊，从前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

无伤的神色变得有些黯然，一边听她讲，一边轻轻地俯下身，将手伸向地上的白蛇，白蛇随即十分默契地滑了上去。

他抚摸着白蛇转向小妖，苦笑了一下：“5oo年前，我们曾是一对再平凡不过的夫妻，小青是你养的灵蛇。因我身有残疾，你将她赠予我，希望她帮我辨认来物，成为我的眼睛。”

“小青？”她只注意到，这白到不能更白的蛇居然叫小青？

无伤嘿嘿一笑，斜眼看向肩上趴着的小青，小青的胸膛高高挺起，向小妖示威似的吐了吐信子，“你最喜欢《白蛇传》话本里的青蛇，所以给她这样起名，她可有意见了，毕竟我们小青是有千年道行的老蛇了。”

“哈哈哈！”倒像是她干出来的事儿。

梦界中，人不是唯一的生灵。梦妖有人形，自然也有动物，所有高等生物的梦中可能出现的形象，龙，蛇，猿，狐，甚至一草一木，都是梦界重要的组成体。当然，除了人间真实存在的，全凭想象产生的奇形怪状也都有可能出现。

出于强烈的愿力，有些形象修炼千百年便成了精。

梦妖中自然也分三六九等，除人以外，龙和蛇是梦界所有生灵里灵力最高的。

严格来说，龙不属于梦妖的范畴，它们真实的身份是神族。古人认为天地万物一元复始，自从盘古开天地，宇宙从混沌中初生。龙到底是早于人类出现的、拥有自然力量的造物主，还是完全诞生于人的想象之中，已无从查证，不过人类确实曾将它作为精神世界的一个图腾。

上古时代，对龙的崇拜达到顶峰，人们渴望一睹其真面目，但因现实中无法得见，便在梦境中大肆创造龙的形象，以求富贵祥瑞。可无奈后来龙族的实力太强，只凭人力已经无法抵抗，只能任由它们兴起作乱，雄霸一方。

龙生性凶猛霸道，破坏力惊人，可以呼风唤雨，又擅长隐匿踪迹，于是，梦界便有家族专职屠龙，他们的后代干脆以屠、龙为姓。那时，三大世家因为担心梦境颠覆，便另立府衙负责内容的审核，并引入梦境审查官制度，后来这一衙门干脆交由某世家单独管辖，当梦境失去控制时，就删除或篡改记忆，这便是邵氏家族的由来。……

龙生性凶猛霸道，破坏力惊人，可以呼风唤雨，又擅长隐匿踪迹，于是，梦界便有家族专职屠龙，他们的后代干脆以屠、龙为姓。那时，三大世家因为担心梦境颠覆，便另立府衙负责内容的审核，并引入梦境审查官制度，后来这一衙门干脆交由某世家单独管辖，当梦境失去控制时，就删除或篡改记忆，这便是邵氏家族的由来。

还有人怀疑，龙族其实早已具备了自由来去现实与梦境的能力，且他们对于天象与命运的掌控早已高于人类，出了想象。

所以，龙族的存在从上古时代起便成了一个谜。正所谓神龙见不见尾，虽屡屡有人宣称目击，可仍无一人能拿出有力的证据。他们到底是被屠杀殆尽成为了传说，还是仍有漏网之鱼躲藏在某个角落，没人能确定地说。

与龙不同，灵蛇确实是梦妖大军中的一员，不过是十分罕见的高等梦妖。他们出没于荒野，且精通遁地之术，极难被捕获和驯化。其中白色的灵蛇最为稀有，作为众蛇之王，它们尊贵而骄矜，不屑于与其他族群有任何交集，所以说想让白蛇认主几无可能。

这白蛇是无伤的宠物，又对自己十分讨好，想必自己从前必定与他相识。只不过......他们真的是夫妻吗？他的怀抱并未让她有特别熟悉的感觉。

许是婚不久，或真的如他所说，他们只是一对在再平凡不过的日子里相濡以沫的夫妻。

她有太多想问，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过早地捅破了这层关系，她却仍记不起5oo年前生的任何片段。感受到他温柔炽热的目光，她的脸瞬间烧红，却因不知该如何回应而只能假装无所察觉。

她悄悄转移话题：“我昏倒以后都生了何事？”

颜氏和邵氏都不是好惹的，她两边得罪，恐怕那些人不会轻易放过她。若不是因为有这片心海......噢，是了，一定是这块玉救了她！

可是，男子无伤和他的灵蛇也一起进来了。

“当时你陷入了沉，睡以后跌进，进了我怀里，许是因，因为靠得近，我和小青都，都一起进来了。不过，这是哪儿？我从未见过，也不像是，梦境。”

“我的记忆碎片，都被他们拿走了吗？”小妖心里一痛，也顾不上回答。

“不是的，还有一片在，在我手上。”

他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半被细心叠好的薄纱，“海水浸，浸湿了，我晾干后不，不知还能用吗？”

“一开始被冲进了海里，是你去取的？你可知那海浪很高，每晚还会有海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