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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震和那些副将听了白牡嵘的话,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宇文玠。
立下生死状这种话也是能随便乱说的?但凡立下生死状,非得死一个不可,不然就不会结束。
而且,她的赌注也明显不是赌注,她在最初就应该是抱着这个目的。
而楚夫人也惊觉自己上了当,连续两晚她在自己嘴里挖出了那么多军营的规矩,就是为了找机会救姜率和他手底下的兵。
她和姜率有什么关系?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
“王妃,立下生死状这种话可不是随便乱说的。立下生死状,等同于押上性命。但您是王妃,小王爷也在这儿,若是本将夫人失了分寸,致使王妃有个好歹,这可如何是好。”楚震扬着调子,但眼睛里却明显都是不快,因着那两条眉毛,他的眼睛看起来分外阴郁。
宇文玠看着白牡嵘,面上虽平静,却是也没有太多的意外。那时她已经提前透露过了,还问他会不会救人。
他不会,即便再问他一次,他也是不会。
但,她明显是打定了主意。套用她自己曾说过的一句话,咬定青山不放松,真是用铁条拧成的脑筋,不转弯。
不过,这也符合她的本性,她本就是一个喜好打抱不平的人,看见了自己不顺眼的事儿,多难也得参上一脚,十头牛都拉不回。
“王妃一直关心北方白灾,路遇从北方逃难来的百姓,她把自己以及身边所有人的钱都搜刮了个干净用来帮助那些拖着老人孩子的难民。去往北方救灾,想必谁也不愿意去。这姜率既然有大罪在身,容留他一条性命去救灾,倒也是物尽其用。”宇文玠开口,变相的赞同了白牡嵘立下生死状的要求。
楚震面色不太好看,那些副将也都快的用眼神儿交流,一时间这里的气氛都诡异了起来。
“一方是楚夫人,一方是本王的王妃。谁缺了手臂少了腿都不好看,点到为止吧。”宇文玠又开口,将这生死状的底限往上提了提,明显是希望不要以命相驳。
“怕是小王爷不知生死状所代表的是什么,立下生死状,两人之中必有一死一生。若点到为止,这立下生死状还有什么意义?”楚夫人站起身,她看着白牡嵘,眼里怒气犹胜。这几天来,一直都被她糊弄,从自己嘴里撬出这么多,也该让她付出点代价来。
然而,楚夫人可能忘了,她也一直在有目的的从白牡嵘嘴里撬东西,且极其贪心,做的也不是多光明正大的事儿。
两个人可以说是半斤八两,各怀目的,各有鬼胎。
“我也认为生死状的意义非同小可,不能说改就改。再说,这才有意思啊。有道是,与天斗与地斗其乐无穷,一场结局不明却又只能二选一的赌注,多刺激。”解开身上的披风扔到椅子上,白牡嵘就知会这样。
这楚夫人一看就是个练家子,但她也并不畏惧。
她的行为可以说是到了不知者无畏的地步,在那些副将看来,她明显不知道生死状到底意味着什么。
楚夫人向前一步,她个子要比白牡嵘高那么一些,所以也故意的居高临下低头看她,“王妃,这么多人在场作证,你若到时反悔,可来不及了。”
白牡嵘双臂环胸,听她说完,她点了点头,“楚夫人不必如此担忧,反悔不反悔的,现在说还为时过早。”
她这话听着就有些心虚,楚夫人笑了一声,对她满是不屑。在她看来,白牡嵘的战斗力及不上她一条胳膊,还想和她立生死状,简直不知死活。
“对了,既然咱们要准备决斗了,那是不是得把那些赌注都叫出来呀。这若是我赢了,等来的却是他们的尸体,岂不是白费功夫了。”白牡嵘环视一圈,她要见到姜率,以及他手底下的兵。
楚震看了一眼楚夫人,随后抬手,吩咐小兵去把人带来。
不过片刻,一大群被五花大绑的兵士浩浩荡荡的从营地的后方走了出来。
果真人很多,密密麻麻,各个都被捆的像粽子似得,就差在脸上刻上叛徒的刺青了,他们还真是遭到了罪犯的待遇。
这些兵士上了年纪的和年轻的各占一半,而且,他们和这大营里的大部分兵士长得都不一样。
他们的特征挺明显的,个子不高,但看走路的姿势能瞧得出很灵活。头较为小,所以脸也短,在脸上分布的五官就显得很局促。
这些兵士都来自夷南河,那里分布着杂乱的夷人,有的群居的夷人不过三五千,等同于少数民族。
但,官方认为不属于自己族类的就是夷人,这就是一个蔑称,这夷南军里接近五分之四都是夷人。
他们的将领姜率不是夷人,他是在年轻时就被调到了夷南河,之后建功统领了夷南军。
同样被五花大绑的姜率出现,他快的寻找,很快就看到了白牡嵘。犹如死灰似得脸上升起了一缕希望之色,本就挺直的肩背再次拔起来。
他不畏死,但是,手底下这么多的兵,他们誓死跟随他,若是也就此送了性命,到了地底下他有何颜面再见他们。
将近五千的夷南军被押到了空地对面,押解的兵士狠踹他们的腿弯,他们不得不跪在地上。但大多数兵将都满脸不服输的劲头,如同姜率一样,都是些不畏死的家伙。
亲眼见到活生生的人如同畜生一样被捆绑,白牡嵘心里的火也窜了起来。那时听姜率讲述时,她只觉得楚震心狠手辣。但见到了这些不服输冤屈的脸,却现楚震不止心狠手辣,野心蓬勃杀人如麻。
楚震意欲管制这边关十城,其实就是妄想做个草头天子,不受皇城梁帝的管制。但是,他虽有兵马,但却没有财富来支撑。
这边关十城每年都要缴两部分的税,一是送至皇城上交朝廷的,二就是缴到楚震这里的。所以,边关十城的赋税可以说是很重,诸多百姓苦不堪言,但兵马看守的严苛,谁又敢吱声。
十城里的官员大多与楚震同流合污,收敛苛捐杂税,他们也能放到自己口袋里一部分。
近来,楚震的财物又吃紧了,所以便生出了用战事连败兵士惨死来朝皇城要钱的主意来,接连几次与赵国的小仗都以惨败收尾。
姜率是个耿直的人,几次战败他都觉得蹊跷,之后就听到了楚震与他手底下的人商议此事,他气不过楚震拿兵士性命当儿戏,当即就冲进去与楚震大吵反目。
之后,楚震也生出过想要把他也拉下水的主意,可是姜率根本不吃这套。所以,惹得楚震起了杀心,且只杀他一人根本不够,因为姜率手底下的兵都是一些夷人,跟随姜率许久,一个个像木头一样根本拉拢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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