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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起来赶了一段，立刻上来了。

  第三章远航1

  张其瑞赤1uo着上身，站在浴室洗手台前，往下巴上抹剃须泡沫。才洗过的头还是湿的，正在往下滴水。他眼袋有点青，因为前一夜没睡好。

  前半夜忙着处理公司文件，后半夜则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

  大概因为昨天才见过顾湘的原因，梦里全是和她有关的片段。什么考试啦，net游啦，捉弄她啦，都是高中时候的往事了，琐碎又平常，很多他自己都忘记了，如果不是做梦，还真记不起来。

  他们两个高中三年算不上多熟，要不是因为有刘静云和孙东平在中间牵线搭桥，以他们俩的xing格，估计永远都不会有什么jiao集才是。

  谁有能想到，八年之后，也是因为刘静云和孙东平，他和顾湘又再度被牵扯到了一起。

  水龙头开着，水哗哗地流，张其瑞回过神来，把水关小了点，开始专心刮胡子。

  房间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张其瑞走过去按下了免提。

  一个轻柔的声音传了出来：&1dquo;是张其瑞吗？你好，我是顾湘。”

  张其瑞立刻擦了把脸，拿过手机放在耳边，声音低沉地说：&1dquo;我是张其瑞。”

  顾湘似乎在室外，话音里可以听到嘈杂的汽车声。她的声音礼貌中带着点谦卑：&1dquo;打搅了，我想找你谈谈，可以吗？”

  &1dquo;你在哪？”

  &1dquo;在你住的酒店街对面。”顾湘望了一下马路对面的酒店，&1dquo;是百灵南路的连恒酒店吗？”

  &1dquo;是这里。”张其瑞说，&1dquo;你先进来，去酒店餐厅里等我，我一会儿就下来找你。”

  他很快net了头，换了一身衣服，走下楼去。

  正是吃早茶的时间，餐厅里有不少人。不过要找到顾湘也是件很容易的事。角落里坐着的那个年轻女子，穿着简朴，披着直，脸上带着点局促不安，和这间装饰华丽高雅的餐厅是那么格格不入。

  张其瑞径直走过去，坐在顾湘的对面。

  顾湘冲他微笑，&1dquo;希望没有打搅到你。”

  &1dquo;没关系。你吃了吗？”

  顾湘摇了摇头，后忙补充道：&1dquo;这里东西好贵&he11ip;&he11ip;”

  张其瑞不禁莞尔，&1dquo;这是我家的酒店，当然是我请你吃饭。”

  他招了招手，经理立刻走了过来。

  &1dquo;今天都有什么特色菜？”

  经理说：&1dquo;今天的厨师推荐菜是川菜套餐。”

  顾湘轻微地撇了一下嘴。她吃不得辣。

  张其瑞瞟了她一眼，吩咐经理：&1dquo;不吃辣的了。就上昨天的粤菜早茶吧。”

  经理点头退下。

  顾湘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张其瑞说：&1dquo;我记得高中的时候，你是吃得辣的。”

  顾湘说：&1dquo;监狱里的菜口味淡，吃了五年，出来后一吃辣就拉肚子。”

  她说这话，十分平静，仿佛谈论的不过是一次旅行。

  张其瑞心里抽了一下。他本能地不喜欢顾湘的这种口气。

  顾湘脸色白净，嘴唇一贯地缺少血色，一双眸子漆黑如点墨，仿佛一个旋窝吸引着人的视线。

  张其瑞记得她以前双目清亮，浅浅的就像山间的小溪，一下就看得到底。她的人也是，简单纯净，朴质素雅。没有什么野心，没有什么算计。

  他们总叫她小白菜，她好脾气，从来不生气。后来孙东平会疼爱地叫她小笨，她总是笑得非常快乐且满足。

  服务生把热腾腾的菜端了上来。海鲜粥、蒸饺、烧卖，还有这样那样的小点心。顾湘目不暇接，暗暗惊叹。这些东西，她只听说过，这回还是头一次见到。

  &1dquo;看又看不饱，动筷子吧。”张其瑞把水晶虾饺的蒸笼往她那里推了一下，&1dquo;厨子是从香港请来的，手艺不错。若是中午，还可以请你吃龙虾。”

  顾湘提着筷子，简直都不知道怎么下手。张其瑞也没再多说，自己端起粥喝了起来。顾湘这次来本来有一肚子话要和张其瑞说的，现在弄得也开不了口，只好先吃东西。

  餐厅格调高雅，还请了一个貌美少女弹钢琴，叮叮咚咚的，不知道是哪曲子，凭地悦耳。

  旁边的客人全部衣着鲜亮，低声文雅地jiao谈着，服务生来回走动，脚下居然都没出声音。

  这粤菜果真如张其瑞所说，做得十分可口。顾湘也不知道好坏，只知道好吃。她难得胃口大开，吃了半笼虾饺，两个烧卖，一碗海鲜粥，又吃了一块甜糕。

  两人默默无言地吃完了饭，碗筷撤了下去，换上一壶普洱茶。

  张其瑞给顾湘倒上茶，&1dquo;暖胃消食的，你尝尝。”

  &1dquo;谢谢。”顾湘接过来，抿了一口，品了品，&1dquo;很香。”

  热茶腾着氤氲白雾，张其瑞的脸在这层雾气后显得有点虚幻。金丝眼镜的镜片忠实地掩盖着他眼底的qíng绪，让他看上去深沉不可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