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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頁（第1页）

陶舒陽被抱在一個溫暖，卻再熟悉不過的懷抱里。

他忍著劇烈的頭痛和暈昡，咬牙切齒地喊：「是舒陽，不是樹叉子樹椏！」

他都說多少次了！

這些老外，一個個舌頭都卷不出個正名來！

【啊——】

像是電磁短路般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陶舒陽似乎看到一個虛擬的影像在他意識中扭曲翻轉，恨聲連連地掙扎著喊：【它，它會吞噬你的，你的靈魂和意識！你別以為它有著人類的外表就是人，離開它，把，把黑暗女神的……】

陶舒陽死命眯上眼睛，忍著腦漿子突突沸騰般的苦楚，哆嗦著，把手中那片閃著奇異光芒的「金屬片」遞給及時趕到，英勇救人的國王陛下。

「把，把這玩意毀，毀了！就像你上次在成年禮時那樣搞搞！」

子爵大人死死盯著被年輕國王接過去的「金屬片」，拼命壓抑自己想要搶回來的欲望，堅決地命令。

艾瑞深深看了他一眼，緩緩望向手中的東西。

仿佛在他凝視的那一刻，「金屬片」變成了流淌的黑色液體，隨著漸漸響起在地穴中的古怪嗞嗞聲，黑色液體懸浮起來。

倏忽——

仿佛如箭只般射出，直指石台！

同一時刻，就在陶舒陽的眼皮底下，年輕而英挺的國王陛下忽而睜大了幽深的眼，銀灰的眸色瞬時變成了黑夜一般，從胸口而下，他的整個身體「融化」了。

陶舒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小跟班國王艾瑞變成了半身黑色液體的「怪物」。

這，這麼酷炫的嘛？

子爵大人悄悄咽了一口驚嚇過度的唾沫，看著翻滾的黑色液體瞬間湮沒了那點「黑暗女神的親吻」化成的點滴，又重緩緩聚攏起來。

【不，不——】

【你，你們毀了我——嗞嗞，嗞，什，什麼東西，啊——】

陶舒陽捂著腦袋，聽著意識海里一陣翻江倒海，「系統」的滋滋聲仿佛要把他的神志都清空了。

黑色的液體緊緊地纏繞上來，甚至包括住了他的頭，腦海中的滋滋聲漸漸消失，像是一縷縷地被黑色的液體從他腦海里吸了出來。

尖銳的呼嘯在最後的時刻響起，響徹陶舒陽的腦海。

【不信神明的人類，你們會……】

黑色的液體也無法在他意識的深處保護到，陶舒陽心中一沉，怕是這圖窮匕現的「系統」或者說昔日「舊神」要和他玩同歸於盡了。

已經半化為能量黑液的艾瑞焦躁地包裹著子爵大人，顯然也意識到了什麼，但是他除了本能的吞噬，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陶舒陽意識海深處的星光轟然亮起，無數的星光閃爍著結成了一片光網，兜頭向無垠的意識海罩下。

砰！！！

意識海中一聲巨響，充斥著煩躁而混亂意識的腦海里，突然安靜下來。

意識的碎片瞬間被撞成了星芒點點，閃閃的，飄搖著散下。

無數記憶的片段閃過，又沉落在意識海之底。

陶舒陽睜大著眼睛，眼裡卻什麼都沒看到，他的思緒被這不知何來的億萬碎片記憶數據刷過，他本身那可憐的二十幾年記憶遙遙欲墜，幾乎要被這些碎片溶合到了一起，再也分不出自我意識。

【嗞嗞————】

【嘿！he11o！有人在嗎？？男爵大人在嗎？我是你忠誠的選民，地球人類金少啊！】

【呼叫男爵大人！】

隨著一聲聲來自地球的呼叫響起，無數燦爛的星光在意識海里聚集，它們向著呼叫對象集中，牢牢地將那點微弱漸熄的意識包裹起來。

周圍的記憶碎片不甘地划過，漸漸沉落無垠的意識海底。

【……我在。我是伊卡洛..托恩，你也可以稱呼我陶舒陽。對了，我已經是個子爵了。】

陶舒陽喃喃回答，猛地睜開了眼睛。

「樹椏！」艾瑞絕望焦慮的神情驟入他的眼帘。

「嘿！國王陛下。」

子爵大人虛弱地笑笑，打了個招呼，「你看，我一點也沒事。倒是你……」

陶舒陽轉眼望望艾瑞那不是太像「人類」的模樣，咳了聲，眨眨眼：「還能變回來嗎？我是說，啊我不是嫌棄你啊，我是怕你這個樣子出去，估計很難不嚇到……還有那個乾屍，沒活過來吧？我告訴你，它是光明教以前的『聖子』你敢信？！那胖子呢？他也不知道是怎麼混上這山頭的，死了沒？啊！我跟你說，簡直太令人難以相信了，你知不知道原來這所謂的神明特麼是外來的『念經和尚』，我那裝神弄鬼的『系統』是真的系統，但它是飛船上的操控系統，神明大戰屬實是強aI造反記啊！對了，我和你說過嗎？那什麼系統和那啥，誰知道信仰這東西居然還能跨界攢的，多虧我在家鄉的小弟們……」

艾瑞的身體在子爵大人不知所謂的嘮叨中，慢慢恢復成了人類的形狀。

輕輕擁住恢復了溫暖和活力的愛人，靠在他臉頰旁，低聲說：「……真好。」

陶舒陽猶豫了下，輕輕回抱住已經長老大個的國王陛下，終於停止了亢奮的話語。

他悄悄瞄了一眼國王陛下因為變身來變身去，變得光溜溜的大半身，臉有點紅。

啊，現實里的英雄變身確實挺傷衣服。

好在，英雄的故事總算能有一個圓滿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