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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西默了默，明显有话要说但又忍住了。

  人正要继续，却注意到有一辆外表普通的大卡车驶过，不同寻常的是，这辆卡车车厢被铅层包裹，他看不到内里。

  第45章

  人隐约感到不妙。

  级视线看不穿铅层，和氪石一样作为人的弱点在他的敌人中传播的很广泛。

  如果这辆卡车上有莱克斯集团的标志，人不会感到讶异。卢瑟把整栋莱克斯大楼都用铅层保护了起来，甚至把一些重要房间都用上了真空隔层隔音，就为了防备人。

  但这只是一辆没有任何特征标识的重型大卡车，在附近没有任何工地的情况下出现在商业区的主干道上，加装了铅层，人还听见里面有一个类似心脏搏动的混乱杂音。

  要说这不是针对人的阴谋，他宁可相信卢瑟会愿意放下对他的偏见。

  人决定上前察看，如果是误会，那就在检查完排除危险之后再向司机道歉。

  他看了一眼已经收起所有脆弱状态的苏西，向她点头致歉，然后眨眼间来到卡车前，拦住车辆去路。

  这时，人注意到先前被铅层挡住视线没能看到的司机，面无表情、眼神机械，级视线下的大脑扭曲成一团，缓慢颤栗蠕动着，依附着中央的未知芯片。

  司机冲人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你好，克拉克肯特。”

  车厢突然被从里面破开，熟悉的疼痛、虚弱、各种负面状态一下子抓住了人，他稳住身形，看向从车厢里露出身形，每一次呼吸中都吞吐着氪石能量的灰绿色怪物。

  三米高的庞大身躯，非人的长吻和利齿，锋利狰狞的骨刺横生，胡乱刺穿龟裂的粗糙鳞片，甚至有些骨刺长得太长太扭曲，深深扎进怪物自身的血肉之中。而从怪物裂开的肌理中，又有近乎枯萎的藤蔓生长出来，攀附在粗壮的肢体上，就像一片荒芜、失去生命力的土地。

  毁灭日？

  不，不是那个被关进幻影地带的毁灭日，这是又一个。

  一个被人为制造出来，为了针对人的生物兵器。

  怪物疯狂的眼神死死盯着人，它向人逼近，在经过驾驶座时，仿佛被什么影响了一下，猛地跺向驾驶位上的司机，在人试图阻止它的时候，出不明意义的嘶吼声，依靠氪石压制在力量较量中占了上风，甩飞人，执着要杀死司机。

  被甩飞的人勉强在空中停住，快将街道上没来得及躲进避难所的行人都送到安全场所，再赶回来的时候，怪物已经成功杀死了司机，攻击目标重落回人身上。

  在城市中战斗对人的限制太大了，未疏散完全的市民、建筑、公共财产，他必须尽可能控制损失，尤其是保护好每一位市民的生命。他得想办法把怪物引出城市。

  苏西看到了人和怪物的战斗，但她看不清两人的动作，只在双方偶尔近乎静止地角斗力量时，从皲裂的水泥地面感受到战斗激烈程度。

  那不是普通人能够介入的战斗。

  她相信人，但她也能明显感觉到人状态不对，限制太多，甚至是在被撞飞的情况下都要优先考虑损失和对市民的威胁。

  苏西抓住栏杆，想返回大楼，但就在她刚抬脚的时候，大楼突然倾斜，重心猛地失衡，全靠身体本能让她及时挂在栏杆上，像一只抱在逐渐倾斜的草杆上的蚂蚁，渺小又无能为力，只能苦苦支撑。

  与岌岌可危的处境相反，苏西的心脏为飙升的快感激动不已，她的大脑异常清醒，她听见楼下男女童声混杂的尖叫，她看见露台上的充气城堡因为固定用的绳索被惯性力扯断两根，翻出了露台栏杆，像捞金鱼的脆弱网兜，勉强捞住了还留在充气城堡里的几个小孩。

  他们在呼唤人，但人呢？

  苏西回头去找，看见那只怪物身上的藤蔓像活过来一样，变得粗大坚韧，一段拴在苏西所处的大楼半腰处，是造成大楼倾斜的罪魁祸，另一段拴在人身上，将笨重庞硕的怪物带到半空中，因为重力和惯性正在朝大楼砸来。

  人又一次抓住了怪物。

  他在内心为自己的错误决定万分懊恼着，他刚本打算硬扛下氪石的辐射将怪物带到偏远无人烟的地方去，但怪物突然射出藤蔓套住大楼，对他强行挟制对方飞行的力量做对抗。就那一瞬间，大楼出不堪承受的脆弱□□，像根轻松被折断的甘蔗，开始倾倒。

  他将怪物投向无人的地面，想赶去救助被困在大楼里的人，但怪物的藤蔓也抓住了他，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伤害，他必须拦住怪物毫无顾忌砸向大楼的身躯。

  人拼尽全力硬生生扯断怪物身上连着大楼的藤蔓，来不及甩开怪物，他必须先撑住继续倾斜的大楼，好在怪物的攻击目标还是集中在他身上，抓着他向他挥动拳头，砸下一拳又一拳，但没有继续破坏建筑的冲动。

  他听见了这座城市里每一个人的哭喊，他听见了无数人呼唤人祈求帮助的声音，他听见了悬在半空中哭泣的孩子们急促的心跳。

  但他分身乏术。

  也许他能做到瞬间摆脱怪物，救下孩子们，再继续保护大楼。可是怪物身上的氪石辐射让他每一秒都变得更加虚弱，他无法保证自己现在的力量和度能过怪物的反应度，也无法保证被摆脱的怪物会不会在和他分离的那段时间里将仇恨目标转移到无辜市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