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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有人问：“你怎么知道他是被人用药迷晕？”

  “这就更简单了。”6珩指着托盘上的针，说，“这么长的针，扎入脑中绝对痛极。若武定侯在清醒状态，不可能不挣扎，可武定侯四肢却呈放松状态，双眼也紧闭，可见死前并未生过搏斗。武定侯曾有过行军打仗的经验，如果有人在他睡梦中靠近，他不至于毫无察觉。排除掉不可能，凶手只能是靠药物迷倒了武定侯，再趁机谋杀。”

  刑部众人沉默，6珩继续说道：“从尸体上得到的信息还不止这些。我来提审武定侯时，武定侯背对过道坐着，他晕倒期间不可能维持坐姿，所以这是凶手杀人后，将他摆成这个姿势的。我现不对，立刻让刑部的狱卒进来救人。那时候武定侯的身体有轻微僵硬，但还可以放平，根据现在的气候推测，武定侯死亡时间应当在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之内。查一查这段时间有谁来给武定侯送过酒水或饭菜，就能知道是谁杀了武定侯。”

  众人面面相觑，6珩含笑看着他们，等了片刻后问：“怎么，刑部诸位大人连一个送饭之人都查不出来？”

  现在是六月，尸体边气味不好闻，6珩转移到外面大堂等候，王言卿和仵作站在他身后。刑部尚书本想出去找人，被6珩强行留下。等了好一会，刑部侍郎快步从外面回来，拱手道：“回禀尚书、6都督，送饭的人查到了，是一个临时顶班的男子。”

  “人呢？”

  “刚刚找到，他摔到河渠里淹死了。”

  6珩带着人走出刑部，仵作是6珩从南镇抚司调来的，此刻也跟着6珩出来。锦衣卫跟在6珩身后，说：“都督，刚找到凶手对方就失足淹死了，这其中必然有蹊跷。”

  “当然。”6珩说，“临时帮人送饭，刑部没人知道他底细，估计家里也没什么证据。”

  锦衣卫一听，忧虑道：“都督为什么要在刑部验尸，若是带回南镇抚司，定然不会让凶手逃脱。现在打草惊蛇，线索也断了，接下来可怎么查？”

  “我查到一个送饭的人有什么用呢？”6珩说，“我还能和他算账吗？杀了武定侯，还想栽赃给锦衣卫，这不是一个普通人敢做的，背后必然有某些高官指示。我要做的，是找到幕后这些推手，而不是抓一个简单的杀手。”

  锦衣卫受教地点头，随后他现案件好像还在一个死圈里：“可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如何找幕后之人？”

  “谁说没有。”6珩眼风朝身后扫了眼，笑道，“已经找到了。”

  随从齐齐露出诧异之色，他们完全摸不着头脑，但称赞都督英明总是没错的。6珩轻笑一声，叹道：“查武定侯死因哪里需要十天呢，一天就够了。”

  王言卿跟在后面，忍无可忍翻了个白眼。

  “都督，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急。”6珩说，“先回南镇抚司。”

  到南镇抚司后，仵作被带回后面，身为侍女的王言卿却出现在南镇抚司最高长官的私人宫殿里。6珩亲手把王言卿脸上的白布揭下来，左右端详着说：“这么好看的脸，怎么能每日藏在粗布下面呢？以后别做仵作了，来做我夫人怎么样？”

  王言卿白了他一眼，说：“都督不是有夫人了吗，听说儿子都三岁了。”

  “哦对。”6珩煞有其事点头，“我都差点忘了。没关系，她做我府里的夫人，你来做我在南镇抚司的夫人。”

  王言卿听了狠狠拧他，用力甩开他的手：“不敢当都督厚爱，我这就走。”

  6珩笑着从背后抱住她：“卿卿，我还指望着你呢，你走了我可怎么办？”

  “找你的贴心女下属去。”

  6珩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抱着人坐到椅子上，低声细语地哄：“我错了。我哪有什么女下属？你来过南镇抚司这么多次，除了犯人，还在这里见过女人吗？”

  这句话倒提醒王言卿了，她恍然大悟：“对，还有女犯人。听人说，好些千金小姐对都督自荐枕席，只为了帮家里脱罪。”

  6珩嘁了声，嗤道：“做她们的春秋大梦。好处全是她们的，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王言卿紧盯着他，说：“可以有年轻鲜的美人采撷。”

  6珩看着王言卿笑了笑，同样紧盯着她道：“她们没你美，没你白，没你软，有这点功夫，我为什么不回家上卿卿？”

  王言卿脸蹭的红了，又是羞又是愤，咬唇骂：“你胡说什么？”

  6珩心想这怎么能叫胡说，他明明字字自肺腑。但6珩深知适可而止，再挑逗下去，他今晚就没有美人恩可享了。

  6珩抱住王言卿，说：“我开个玩笑，你别生气。卿卿，今天你在刑部看出什么来了吗？”

  6珩故意在刑部大牢检查郭勋的尸体，一方面是为了保护现场，更重要的却是为了观察他们的反应。谁在旁听的时候心虚、紧张，那他至少是个知情者。

  王言卿点头，随即为难道：“可是，我不认识他们谁是谁。”

  “没关系。”6珩单臂环着王言卿，另一只手从桌案上拿了，润、蘸墨、落一气呵成，轻轻松松画出牢房中的站位图，“你说每个位置上人的表情，我记得他们是谁。”

  王言卿分明记得官员们进牢房时是随机找位置的，而且之后一直有人走动，6珩竟然能全部记住，实在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