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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齐向然听到开门的动静，江纵总算是回来了。他从沙上爬起来，带点抱怨，&1dquo;我他妈都快闷出毛病了&he11ip;&he11ip;”

  这话只说到一半，客厅灯被打开，齐向然拿手腕揉揉眼睛，门口那个正换鞋的模糊人影逐渐变清晰。

  &1dquo;我草。”他呆呆张开口，一时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声音都有些震惊的颤抖，&1dquo;&he11ip;&he11ip;你这是&he11ip;&he11ip;干嘛去了？”

  江纵从玄关昏黄的灯影里走出来。

  他还是昨天穿的那一身，上衣两肩的布料湿哒哒贴在身上，白衬衫上东一块西一块，全是焦黑的擦痕，裤脚挽了两道，有种狼狈的滑稽，上面也都是黑泥。

  淡淡看了他一眼，江纵没答话，先问他：&1dquo;手换药了么？”

  齐向然往前走了两步，却又停下，不敢再去了，他目光近乎地惶遽地落在江纵脸上。江纵头也是湿过的，眼下没有乌青，但胡茬已经冒了很长一截，看起来&he11ip;&he11ip;看起来竟然像是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休息。

  混乱地呼吸几口气，蓦地，齐向然产生了一个令他感觉惊骇的猜想。&1dquo;江纵&he11ip;&he11ip;”他睫毛抖了抖，不知所措的。

  &1dquo;等我洗一下来换药。”江纵没往客厅来，他越过齐向然，似乎想先去卫生间。

  齐向然赶紧把他拦住了。

  &1dquo;江纵，你是不是&he11ip;&he11ip;”他吞了吞口水，嗓子涩得有些疼，胃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坠下去，&1dquo;是不是去找那个&he11ip;&he11ip;”

  江纵看着他，很平静地呼吸着。

  &1dquo;我&he11ip;&he11ip;”齐向然已经语无伦次，想要去碰江纵，见到他脸上从没有过的狼狈，心脏却像被人一把攥紧了，让他半边身子都麻，根本动弹不得。屋子里的中央空调一直没关过，他们站在客厅边缘的冷气出风口，几乎是立刻，齐向然嗅到了江纵身上那股味道，泛着一点焦味的潮湿。

  &1dquo;纵哥&he11ip;&he11ip;”他喉结在上下颤动，&1dquo;我&he11ip;&he11ip;我昨晚没有想&he11ip;&he11ip;”

  &1dquo;行了。”江纵一直盯着齐向然，像是被他这样子取悦了，嘴角忽然很轻地弯了下，笑意一闪而过，&1dquo;吞吞吐吐，想说什么？”

  没等齐向然把舌头捋顺，他摊开手掌，看着齐向然，十分了然地问：&1dquo;想问这个？”

  头顶有温凉的射灯光，恰好打在江纵朝齐向然摊开的手掌上，像是小时候动画片里宝物现身时特有的光效。齐向然跟着他的动作，不自觉地顺势低头看，这么一看，整个人便痴痴愣住了。

  ——那两枚熟悉的耳钉正沐浴在如此神奇的灯光里，安安静静地躺在江纵手掌心。

  第48章原来那是爱呀

  是感动？庆幸？还是失而复得的惊喜？

  都不是。

  形容词多得浩如烟海，这一刻，齐向然找不出来任何一个可以用来形容他的感受。又或者他失去了知觉，因为他甚至连自己在这世间的存在都无法感受。

  &1dquo;找人清理消过毒了，石头内部有点裂，不过看不大出来。”江纵盯着齐向然乱蓬蓬的头，低声问他，&1dquo;给你放哪儿？”

  齐向然没有说话。他眼也不眨地盯着那两颗泛着柔光的蓝宝石，双肩安详地垂下去，整个人似乎忽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似乎连刚才见到江纵时的紧张和仓皇也不见了。

  江纵收回手，皱了皱眉：&1dquo;齐向然？”

  齐向然仍然没有说话，像被魇住，甚至连呼吸声都变得虚浮缓慢。

  江纵眉头蹙得更深，因为齐向然现在的反应全然不对劲。他把人带到沙，按着肩膀坐下，自己则坐到了齐向然对面的茶几上，垂视他良久才开口：&1dquo;虽然晶体有些开裂，没那么完美了，但它依然是独一无二的。”

  &1dquo;如果不想要这个，以后再买别的也可以。”

  他注视着齐向然，而齐向然始终低着头，只留给他一个隐藏在乱里的旋，像某种执拗的化形。

  &1dquo;不要垂头丧气，不要不说话。”江纵耐心地，又带点严肃，&1dquo;齐向然，你得告诉我你怎么了。”

  电视机里齐向然随便点的电影还在放，声音并不很大，但听得出是一部国外的爱情影片，英文台词说了几句，随即响起一很轻柔的钢琴曲。窗外的雨下了一天，此刻还夹在音乐声里沙沙。

  齐向然摇摇头，缓慢地仰起脸，用一种没什么情绪，又似乎盈满了情绪的目光望着江纵。

  江纵没避开齐向然这个目光，相反的，他的视线更深更有力，带着审视和沉思的意味。他们如此对视着，相撞的四目好像有淹没万物的能力，世界仿佛消失，只剩下彼此立足的方寸之地。

  音乐声渐渐远去了，电视机里传来窸窣的声响，逐渐又被两个人莫名的沉默盖过去。

  江纵定定看了齐向然几秒，忽然起身，去水吧倒了两杯水回来，放在茶几上，但他没再坐回去，抱着双臂，靠坐在另一个沙边上。他连这样的姿势都迷人得要命。

  &1dquo;好。从这一秒开始，我们进入恳谈时间。可以吗？”

  除了对眼前这个人，江纵从不会有如此强大的耐心，他几乎在循循善诱，&1dquo;你可以跟我表达任何你想要表达的，心情、想法、要求，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