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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青岑被伯府大夫人葛氏传去二进院的客堂。
葛氏询问起长子的近况,旁敲侧击地询问起宁雪滢的情况。
青岑不傻,岂会察觉不出主母的意图,知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如实禀报,只提自己所见,并未给予猜测。
听完他的话,葛是欣喜地问:“当真?”
“卑职不敢隐瞒。”
“滢儿姑娘是个蕙质兰心的女子,有她在阿湛身边,我这个做娘的也放心了。”
青岑一愣,不懂主母在放心什么,又有何忧虑?
世子年少成名,一直是同辈的楷模,深受朝廷重用,又洁身自好,从不沾花惹草招风月,怎会让母亲生出忧虑?
看他露出不解,葛氏扶了扶鬓,笑而不语。
等青岑离开,她随意拿出一对臂钏递给身侧的管事嬷嬷,差她将之送给宁雪滢。
出自伯府主母之手的臂钏,不说奇珍异宝,也是价值不菲。
收到赏赐已是次日一早的事,宁雪滢没有推却,含笑道谢,合上门后,放进一个小匣中。
后半晌,葛氏遣人来请,宁雪滢没有多问一句,匆匆赶了过去。
与青岑迎面遇见,她笑着颔首,没做多余的寒暄。
青岑瞥了一眼女子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莫非主母中意滢儿姑娘,想要让世子迎娶她过门?
可门第悬殊,宗亲们是不会同意的。
世子虽清心寡欲,但作为卫氏长子,势必会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妻,延续香火。
主母能做到力排众议吗?
倏然,兔子一样的身影从斜后方窜出,“哥,在想什么?”
“没什么。”
青橘顺着兄长的目光看去,看到一抹清绝的背影,心口一跳。
“哥,你看滢儿作甚?”小兔子瞪大眼,指着那道消失在廊角的背影,“你你你不会喜欢滢儿吧?”
青岑扶额,大步离开,懒得跟笨蛋妹妹多做解释。
另一边,宁雪滢对着侍从径自走进二进院的客堂,闻到一股淡雅的混合熏香,是高门才能使用的香料。
在看见一抹雍容华贵的身影时,她欠欠膝,从容道:“见过大夫人。”
葛氏徐徐走来,看向站在门口日光中的女子,笑着拉过她,嘴角都是翘起的弧度,“过来坐。”
早在前世,宁雪滢就品鉴过葛氏的为人,知她是个慈善的长辈,不禁面露浅笑,认真听着葛氏讲话,偶尔点头回应,安静的恰到好处。
两人坐在一起,有种岁月静好之感。
葛氏愈发觉得这个小姑娘与自己的长子性情相投,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知她既擅长医术,又较为擅长作画,葛氏忽发兴致,带着她穿过府中蜿蜒的汉白玉曲桥,来到一片竹柏冬青的林子内。
拉着宁雪滢走进一座单面廊,葛氏
笑道:“这里虽已褪去春之蓊郁、夏之葳蕤,却别有一番意境。()”
长廊以扇面什锦窗墙与对面的花苑隔开,处处精致。
葛氏靠在廊柱上,右手持缂丝团扇,摆弄了一个不太自然的站姿,笑着问道:这样如何?⒌[(()”
宁雪滢作画向来讲究随心流畅,于是将其按坐在鹅颈椅上,取出事先备好的画板和纸笔认真勾勒起来,“夫人随意些,便于我取景。”
她想为葛氏多画几幅,留下栩栩的画面。
葛氏舒口气,放松了背脊,从起初的倚坐到后来趴在栏干上晃悠手臂再到随意走动,完全沉浸在午后的闲适中。
可卫湛回府无意中路过此处镂空漏窗时,余光透过镂空的木格子捕捉到两道身影,半露在冬青丛中。
他顿住步子,负手凝望。
宁雪滢正背对着他,绘制葛氏的轮廓,见葛氏以扇遮口打个哈欠,还轻声提醒道:“夫人坐下歇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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