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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更准确地说，这是个不太像人的机器人——它的脑袋是扁的，四肢是金属，躯干像个电脑主机，金属末端带着轮子，不是“走路”而是滑行——完全是在电脑主机上安了个扫地机器人既视感。

  这个四不像滑到颜路清面前，然后一个机械女声从扁扁的“脑袋”里传出来：“主人，洗澡水给您放好啦。”

  颜路清：“…………”

  尽管外形丑绝，但人工智能牛逼。

  就是被叫做“主人”也太别扭了。

  颜路清是动手派，立马上手捣鼓了一下主机，现有个代号系统，“主人”代号似乎是初始的，而原主从来没设置过，现在可以随意修改。

  颜路清想了想，给改成了“玛利亚”。

  ——她得用这个代号时刻提醒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不要轻易动怒，向真正的圣母玛利亚学习，向世界赎罪。

  于是颜路清生平第一次享受了人工智能的服务，在价值不菲的按摩浴缸里泡了个澡，这个破烂一样的身体总算舒服了不少。

  洗完澡，颜路清在浴室的全身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脸。

  颜路清从前没谈过恋爱，但从小到大都是学校表白墙上最知名的大户，学校里谁提到美女第一个提的肯定是她的名字。

  除了色浅了许多，镜子里的人眉眼，鼻唇，都跟以前的自己几乎一样。但凑到一起，却给人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脸太瘦显得眼睛更大，虽然形状漂亮，眼瞳却没什么神。加上脸色苍白过头，不做表情的时候倒显得阴气沉沉，搞搞头简单化个妆就可以直接出演女鬼。

  身上简直瘦的离谱。

  颜路清原本也瘦，腰细腿长，瘦得很符合大众审美，可她自认为自己之前的身材看起来十分健康，完全不像现在这么病态——四肢和腰细的仿佛能轻易折断，像个从二次元走出来的迫真“纸片”人。

  非常不合时宜地，颜路清想到古早小说里总是形容女主“像被玩坏的破布娃娃”，似乎非常符合她现在的身体。

  ……这可真是太草了。

  破布娃娃把头用吹风机吹干后，又随意用手捋了几下，然而她余光往下一扫，却秃然现自己脚边那一小缕一小团的……似乎是头。

  鲜的，刚掉的。

  破布娃娃人傻了。

  她！为什么！会！掉！这——么多头！！！

  这身体到底是什么破烂啊！

  她穿的不是精神病吗？为什么像是穿到了绝症患者身上一样？？？

  颜路清无语凝噎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我变秃了。

  却没变强。

  -

  颜路清当晚觉都没睡好。因为她梦见自己头掉的越来越多，最后一根不剩，成了秃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