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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宏煜脱口而出：&1dquo;你啊。”

  她噎住，知他在开玩笑，于是瞪一眼：&1dquo;别闹，我说真的。”

  宏煜莞尔：&1dquo;你来就好了，别的我用不上。”

  两人走在游廊，聊得投入，没看见竹径里有个僵硬的身影疾步走过。

  ——

  这两日休沐，恰逢平奚县内布瓦族过小年，据说有盛大的祈福仪式，族中男女皆盛装出席，热闹非凡。梁玦最喜热闹，一早便邀了宋敏结伴游玩，她应下，于是昨日傍晚散衙后，两人便出去了镇上。

  家里只剩阿照，她今日轮值，刚吃过饭，出了房门，抬头便看见意儿从外面回来，以为她昨晚歇在宏煜屋里，于是没好气道：&1dquo;天亮了才知道回家，还好逢着休沐，否则我看你怎么办。”

  意儿置若罔闻，白着一张脸，进屋翻箱倒柜，找出火盆，&1dquo;哐当”扔在地上，接着把那封写给&1dquo;意儿卿卿”的信丢进盆里，还有那个绣着&1dquo;煜”字的香袋也一并丢进去，点了火，直接烧了。

  阿照听到动静忙进来一看：&1dquo;你干什么呢？”

  意儿三两下脱掉外衣，踢了鞋子，翻身上床，抓起锦被一盖，闭眼就睡。

  阿照上前瞅着，迟疑问：&1dquo;怎么了？”

  &1dquo;没事，”她语气冷淡：&1dquo;我睡会儿，你不用理。”

  阿照见她如此动怒，自然不敢多说什么，悄莫声息地把火盆拿走，然后自个儿巡街去了。

  第33章

  窗外断续的下着雨，意儿睡不踏实，醒来头痛欲裂，鼻塞声重，嗓子又痒又干，身上一阵一阵的烫。

  午后请大夫来瞧，问过症状，诊了脉，说是风寒内热，吃两剂药便好。于是开了方子，丫鬟在茶房把药煎好，送与意儿服下，她吃完又昏睡过去。

  许是那药下得重了些，头愈的沉，傍晚起来浑身没有力气，只勉强喝了几口粥，嘴里什么味道也尝不出来。

  阿照散值，到房里陪她说话，絮絮叨叨的，意儿嫌吵，打出去，自己靠在床头看书。

  掌灯时宏煜突然来了。

  他打起毡帘进屋，觉今晚尤其的凉，走入里间，闻到一股子药香，迎着灯烛，见床上的美人面容憔悴，没了往日的精神，青丝披散，冷冷清清坐在那儿，倒是陌生得很。

  宏煜走过去，稍稍弯腰，就着灯光打量她的脸：&1dquo;我听说你病了，这会儿觉得如何，可好些了？”

  意儿见他来，也没什么反应，搁下《刑名全录》，敷衍一笑：&1dquo;多谢费心，我很好。”

  宏煜听她嗓子哑得几乎不出声，于是伸手去探额头：&1dquo;怎么这么严重？”

  意儿别过脸避开了他的触碰，转而拿起香几上放凉的药，一声不响地喝起来。

  宏煜坐在床边细细观察，只见她眼底青，嘴唇白，身上穿着妃色衣裳，肩头很薄，乌黑长衬着白生生的脸，像话本里走出的清艳女鬼那般。

  他心下叹气，不由得放软声音：&1dquo;我三叔来了，要在衙门待几日，你看什么时候得空了，过去坐坐。”

  意儿喝完药，搁下碗，用帕子擦擦嘴，又掖了掖腰侧被角，无动于衷道：&1dquo;你们宏家的人都不大待见我，尤其那位三老爷，听说他当时跑到我们赵家闹了一场，骂得很厉害。我就别自讨没了吧。”

  宏煜闻言要笑不笑地拍拍她的腿：&1dquo;多久以前的事了，还计较呢？他知道你在这儿，若不去问候一声也不好，对吧？”

  意儿推开他的手，拿起《刑名全录》搁在腿上，口中冷淡道：&1dquo;等我病好再说吧。”

  宏煜见她如此，想她必定为了昨日签押房的事心生芥蒂，所以在这儿摆脸色呢。

  &1dquo;你不走吗？”她又问

  宏煜沉默片刻，脸上仍笑道：&1dquo;我是哪里得罪你了，这么急着赶我走啊？”

  意儿闻言不语，指尖在书上磨蹭，漆黑的眸子如海潮深幽，静静望着面前的男人，然后忽然抬起手，将他头上沾的细碎落叶摘下，体贴道：&1dquo;听说韩家的大小姐韩芊若也来了，大人一定很高兴吧？”她低眉浅笑：&1dquo;还不回去陪陪心上人么。”

  宏煜愣了下：&1dquo;她下午已经走了。”

  &1dquo;这么快，你竟也舍得？”意儿语气调侃，接着点点头：&1dquo;我说呢，她在的话，你怎会有空过来。”

  宏煜拧眉：&1dquo;我过来看你，与旁人有何干系？你不是病了吗？”

  &1dquo;是，我是病了，身上不好。”她仿若自嘲：&1dquo;所以你更没理由过来的呀，对吧。”

  他终于耐心耗尽，沉下脸：&1dquo;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我听着累。”

  意儿知道怎么惹人厌恶，合上书，讽刺道：&1dquo;我只想说，你该走了，宏大人，我们这种关系用不着假惺惺地嘘寒问暖，等我身子好了，那时你再来吧。”

  宏煜霎时站起身，眉毛挑起，笑得很凶：&1dquo;我找你就只能为了干那种事啊？你当自己天仙下凡呢，还是外头的女人都死绝了，我非要跑来看你这个病秧子干不干得动？”

  意儿面若寒霜，正要开口回骂，却被他抢白，嘴角讥讽：&1dquo;芊若跟你连面都没见过，用得着这么阴阳怪气吗？赵意儿，你几时也变得这般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