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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眼眶微红，五官因为激动而变得狰狞：&1dquo;城是她害死的！她怎么敢！怎么敢厚颜无耻，随随便便找一个小姑娘，就想抹除城？！”

  李治默然。

  常乐大长公主横眉怒目，指甲滑过凭几，出刺耳的锐响：&1dquo;我只要看到那个裴十七，就恨不能撕破她的脸！城死得凄凉，她只凭一张脸，就想锦衣玉食、得享公主的尊荣？”

  去年年底，第一次在宴会上看到神似城的裴英娘时，常乐大长公主差点当场翻脸。

  城公主当年暴亡于通轨坊，朝野震惊。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城是被驸马韦正矩nüè待而死，李治同样这么认为，他震怒之下，处死驸马，流放韦氏全家，为城报仇。

  常乐大长公主怀疑城的死因，一直命人私下打听，去年秋天，她终于找到城的真正死因！

  城是被武媚害死的。

  驸马长孙诠死后，城改嫁韦正矩。韦正矩知道武媚不喜欢城，怕得罪武媚，对她很冷淡。

  城婚姻不顺，曾想进宫找李治求助。

  武媚仗着自己是皇后，横加阻挠，不许城进宫面见李治。

  城绝望之下，回府质问韦正矩，被韦正矩失手推倒，磕在几案的尖角上，才会突然暴毙。

  否则，一个年华正好的公主，怎么会无缘无故病逝？

  常乐大长公主立刻派人赶去东都洛阳，把查到的内幕透露给李治。

  不出她所料，李治和武媚爆争吵，帝后失和。

  她以为，李治会从此认清武媚的真面目，废掉武媚，重启用旧日功臣。

  没想到武媚的动作那么快，不过几个月的工夫，就找到一个和城样貌相似的裴英娘。

  她更没想到，李治竟然如此纵容武媚，因为一个不相干的裴英娘，就原谅武媚。

  城是长孙皇后最小的孩子，是李治的同胞妹妹，武媚是害死城的罪魁祸！

  常乐大长公主气得浑身抖，间的簪环饰跟着颤动：&1dquo;一个裴十七，就能抵得过你的亲妹妹？”

  李治低头拢拢衣襟，神色黯然，&1dquo;说来说去，姑母非要朕亲口承认吗？”

  想起早逝的同胞妹妹，他眼中泛起冰冷泪光，&1dquo;姑母不必迁怒皇后，城的死，和旁人没有关系。非要找个因由的话，只可能是朕的缘故。”

  常乐大长公主的怒骂声一滞，愕然看向李治：&1dquo;九郎糊涂，城分明是武媚害死的！那些证据，你不是一一查证过吗？”

  &1dquo;证据？”李治抬起手，他缠绵病榻多年，昔日宽阔厚实的手掌，如今已经连奏折都握不住了，&1dquo;那不算证据，姑母查到的，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常乐大长公主不信，&1dquo;那九郎为何命人把墓中壁画上的侍女的脸全部刮掉？为什么处死驸马韦正矩？为什么和武媚争吵呢？”

  李治在姑母的一连串追问中沉默下来。

  为什么？

  因为他愧疚。

  城公主是李治最小的妹妹。她出生的时候，没有得到太多的关注，因为长孙皇后为了生下她，病情再度加重。

  宫中所有人和外戚世家，时刻关注着皇后的病情，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心一个幼小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