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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如儿呵呵笑，眼睛在他背上的背篓上。

  顾大娘说，&1dquo;这时节，能有什么好吃的。买了些酱菜，这里酱菜做得不行，以后还是只能自己做，又买了板油回来熬油，还买了面粉，白菜这时候也已经不行了，还有豆腐和豆芽，别的没什么东西。”

  小如儿听闻全是自己不爱吃的，小脸蛋就皱成了一团，&1dquo;奶奶，没别的了吗？你篮子里是什么？”

  顾大娘这才笑着打开了篮子，让小如儿自己看，看到里面的雪白的大rou包子，他一声欢呼，&1dquo;是rou包呢。”

  说着，已经伸手去抓了，顾大娘说，&1dquo;拿一个去吃吧，这些再蒸一蒸才上桌。”

  小如儿捧着一个大rou包咬着吃，来到闵湘跟前，说，&1dquo;爹爹，要吃吗？”

  样子是要掰给他吃一点，闵湘道，&1dquo;不要。”

  他便又跑到正屋里去给正擦着琴弦的闵长清吃，&1dquo;二叔，吃吗？”

  闵长清看他掰了点白面皮喂自己，也很高兴，张嘴让他喂给自己吃了，又摸摸他的头，&1dquo;小如儿学琴吗？”

  小如儿看着那把闵长清从京城带来的琴，摇了摇头，说，&1dquo;不学，拨着手好痛呢。”

  闵长清道，&1dquo;真那么痛吗？”

  小如儿郑重地点头。

  一家人吃早饭，闵湘闵长清和小如儿一桌在厅里吃，顾大娘和两个下人就在厨房里吃，其实以前没有这些区分，不过自从家里有了两个下人，顾大娘就坚持要这么做了。

  这样的家里的等级之分，闵湘想会让她想到当年的吴家的辉煌吧，看她那样怀念往昔，他便也无法说她什么，只能由着这样了。

  早饭之后，顾大娘和桂子在厨房里忙碌，阿顺在家里帮忙，闵湘和闵长清带着小如儿去云州城一趟买东西。

  小如儿先跑去和顾大娘告别，一步一回头，&1dquo;奶奶，我们走了哦，下午才回来，你咸豆子和甜豆子都要炒一些哦。”

  顾大娘道，&1dquo;知道，乖孙，你好好跟着你爹，别丢了。”

  小如儿点着头，跑过去牵住闵湘的手，三人一起出了家门。

  雇的马车已经到门口，闵湘把小如儿抱上车，自己也上去了，闵长清才上去，马车夫也是镇上的，镇上不大，人口少，几乎都认识，就说，&1dquo;公子是去城里置办东西么？”

  闵长清回答，&1dquo;嗯，买些东西。”

  马车从镇上大街上驶过去，小如儿趴在车窗口看外面，这时候太阳才刚出来不久，镇子已经热闹起来了，马车和行人不少，小孩子在街上追逐玩闹，小如儿很向往地看着他们在玩抽陀螺。

  他拉了拉闵湘的衣袖，说，&1dquo;爹爹，那个。”

  闵湘只好问他什么事，小如儿指着小孩子们玩的陀螺，闵湘看了，就说，&1dquo;会弄得衣裳脏兮兮，不行。”

  小如儿不大高兴地撅了一下嘴巴，闵长清过来捏了一下他的脸颊，道，&1dquo;买糖人你吃。别撅着嘴巴，要挂个酒壶上去呢。”

  小如儿听说有吃的，对陀螺也就不感兴了，道，&1dquo;要一只龙，还要一只凤凰。”

  闵长清说，&1dquo;小如儿真聪明，知道要这两样。”

  闵湘道，&1dquo;他不过是认为这两个比较大吧。”

  闵长清就笑起来，小如儿哼哼着表示自己不是爹爹说的那样好吃。

  从盐镇到云州城有宽阔的马车道，在镇子口却差点和另外一辆马车撞到了，车厢一晃，闵湘赶紧把儿子护住。

  车夫将马车让到边上去，让另外一辆马车先走，他们从车窗看出去，只见这一家马车就有四辆，后面还有驮着行李的车，闵湘说，&1dquo;这是要搬家呢。”

  马车夫在前面说，&1dquo;据说最近上面要严查下面私盐的事qíng，有几家先搬走了，恐怕是怕出事吧。”

  闵湘愣了一下，他在家里是一心只读圣贤书，有时候画些画，都没怎么出门，根本不知道有这事，愣了一下，道，&1dquo;那这个镇子可要冷清了。”

  马车夫说，&1dquo;不过私盐哪里是禁得了的，不然咱们哪里吃得了便宜的盐呢，要是禁了私盐，盐价只会更高。”

  闵湘道，&1dquo;这盐引，朝廷里一直定了价，可不高，是这地方官府和盐商抬高了价格，让官盐价高，他们又贩售私盐，朝廷从这里每年得有两百万两以上盐税流失。明明朝廷盐价定得低，百姓买时盐价依然高，不是说禁了私盐，盐价就会高起来，相反，朝廷整顿了私盐，让盐商盐价不能提高，大家才能买到价格低的盐。”

  马车夫可听不懂闵湘这一套，说，&1dquo;公子说的，老头子可听不懂，我只盼着盐价莫要再涨就成了。”

  从盐镇到云州城，马车在路上一路慢行，行了一个多时辰才到，出门时是太阳初生，此时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了，路上雾气也总算散了，让人感觉到温暖。

  一路上，道路两旁都是高大的榆树和槐树，榆树正在长榆钱，槐树正在开槐花，只是都还没盛，榆树上是一片粉嫩的翠绿，槐树上先花后叶，花苞将树点缀得洁白。

  大段的路两边是水田，可以看到农民耕田的景象，田间桑树也在长叶子，桃花粉红映在水里，路过一个池塘，塘边全是梨树，梨花洁白，像是要把枝桠压到水面上去。

  如此美景，连小如儿也忘了要吃的。

  马车近到云州城时，路边已然是各种铺子，卖吃食的，卖家用品的，供路人打尖的，酒坊，豆腐坊，布庄，赌场&he11ip;&he11ip;

  也有做小生意的，担着担子沿途叫卖。

  小如儿看到外面那么多卖吃的，在车里已然坐不住，要不是看他父亲面无表qíng似乎心qíng不好，他就要叫着下车去让买吃的了。

  马车从云州城西边城门驶进去，车夫在马车驿站去停了，闵家三人下车后，闵长清提着包裹，又拿了铜板付了账，和车夫告别，约了下午还在这里坐他的车。

  小如儿被闵湘抱在怀里，也许是总是要照顾小如儿的缘故，闵湘的力气倒不像他看起来那么小，先是去买了糖人让小如儿拿着吃，免了他不断挣动，又去了一家古董店里，到了堂前，里面伙计就看到了他，迎过来道，&1dquo;公子，你们来了。”

  领了闵家三人去到后堂，掌柜过来和闵湘打过招呼，闵长清将手里的用布包裹起来的一卷未裱过的画递给掌柜，掌柜拿过去在宽大的画案上铺开，一张张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