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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页（第2页）

  宣德帝看到了儿子的泪，他最隐忍的老三，为他哭了。

  宣德帝却笑了，笑着笑着，想到了他这一生。

  年少时候，许下诸多心愿，有的实现了，有的，始终都是一场梦。

  对得起谁，对不起谁?

  一个接一个的影子浮现脑海，渐渐的，眼里只有那些人。

  &1dquo;父皇，父皇&he11ip;&he11ip;”

  有人在耳边焦急地喊，宣德帝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是谁，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看不见了。宣德帝嘴唇颤抖，苍老的手紧紧抓着儿子，用尽最后力气嘱咐儿子：&1dquo;朕，朕对不起你大哥，朕死后，你，你要善待&he11ip;&he11ip;”

  最后的话，宣德帝终究没能说出来。

  大周的第二位帝王，去了。

  赵恒伏到床上，面容被遮掩，只有露在外面的双手，攥得太紧，青筋暴露。

  许久，宣德帝耳边，传来帝压抑悲恸的承诺：&1dquo;儿臣，遵命。”

  第235章235

  先帝驾崩，帝登基。

  赵恒继位后颁布的第一道旨意，恢复楚王爵位，宣楚王一家即刻进宫为先帝服丧。

  父终子送，兄友弟恭，帝这道旨意合情合理，群臣之间，无一人反驳。

  可宣德帝的病逝对楚王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宣德帝因为种种原因三四年没有见长子一面，见不到人，他也禁止各种消息传到南宫，赵恒封太子是喜事，楚王才得到了风声，至于宣德帝卧病在床，楚王压根不知情，等他知道&he11ip;&he11ip;

  福公公的圣旨还没念完，跪在地上的楚王恍惚片刻后，突地一跃而起，狂般朝皇宫跑去，口中嚎叫着&1dquo;父皇”。那是他亲爹，从小对他疼爱有加的亲爹，楚王一直都知道父皇偏心他，他都知道，只是父皇做错了事，只是皇叔冤死父皇好好地活着，他才心中有怨，但他从未想过，父皇未足六旬，就&he11ip;&he11ip;

  &1dquo;父皇!”一路狂奔，浑身汗湿地冲到先帝遗体前，亲眼看到曾经被他气红脸的父皇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双眸紧闭面无血色，楚王腿一软，扑通跪地，双手痛苦地抱住脑袋，哭声卡在喉头，里面是彻骨的悔恨。

  他不孝，他不孝!

  赵恒跪在兄长身旁，等楚王身体僵硬地重跪正，他才低声劝道：&1dquo;大哥节哀。”

  楚王红着眼睛扭头，视线模糊，他看不清亲弟弟，但他记得弟弟下旨恢复他爵位。眼泪再次滚落，楚王慢慢转向沉睡的父皇，苦涩道：&1dquo;我不配。”他不孝，他不配再称王，父皇罚的对，他不配再做大周的皇子。

  &1dquo;父皇遗命，命我善待长兄。”赵恒看着他道。

  楚王闻言，泪落满面。

  ～

  宣德帝葬入皇陵，朝堂也恢复了平静，帝处理国事，臣子安守本分，一切有条不紊。

  只有郭伯言，在一日早朝后，主动跟随赵恒去了崇政殿，然后恭敬地递上一封奏疏，请求辞官养老，奏疏里的理由是他征战多年留下很多伤，年轻时没什么影响，现在上马都腰酸，反正说得跟真的似的。

  但赵恒知道郭伯言辞官的真正缘由，一是担心他这个帝心胸狭隘，怕他记旧仇找借口报复国公府，与其被惩戒不如主动辞官，以退为进，二来，郭伯言大概也想试探试探，他对郭家到底是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