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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只烫手山芋（第2页）

“愿解。”凉风脸色变得沉重，“起驾，回宫。”

寡恩同寺中众人下跪送行，“恭送陛下。”

随行之人和圣驾一同离开了白恩寺，寡恩心中思绪万千。“圣灵之女”究竟是福是祸，不管结果如何，终究死才是她最好的归路，将王之路绝不可轻易冒险。

皇宫玉风殿

辰时，凉迟一身素净白衣却不失俊美，上等的绸缎，精巧的绣工，头全部盘起别着一只玲珑银簪，神采奕奕，气宇不凡。常年呆在边境，古铜色的皮肤，健美的身姿，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

崖竹迎面走来，行礼道，“殿下，马车已在宫门外备好。”

“走吧，出宫。”凉迟朝宫门走去，崖竹微微颔，跟在后面。

马车驶在街上，崖竹驾着车，再无其他随从，他习惯性地查看着四周，路过一个小茶摊，忽地，眼神对上了，那人慌乱地别过头，端起茶杯喝着茶。

崖竹觉察到了那人神色不对劲，继续驾着车，“殿下，有尾巴，要甩掉吗？”

“无妨，继续走。”凉迟闭目凝神，毫不在意。

“是。”崖竹按照原定的路线匀行驶着。

尚书府

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了，府里的主事领着凉迟来到正堂说了句，“尚书大人正在处理公务，还要烦请殿下等上一小会儿。”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现在正堂内只有凉迟主仆二人，两人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难不成是故意为之，凉迟正想着。

“让三殿下久等了，恕老臣怠慢之罪。”留着小撮胡子，头上几缕白，额上几条抬头纹，显得苍老，刀字眉，高鼻梁，眼神犀利，一把老骨头却是格外精神。

衣着朴素，穿戴简单，倒有几分神似凶恶的樵夫，与其说他在向凉迟表达歉意，倒不如直接说他只是走走过场，语气中没有半分抱歉。

“尚书大人公务缠身，此乃情有可原之事。”凉迟连忙起身，迎面看向走进正堂的人，语气中透露着“等了这么久，没打算轻易翻篇”的意味。

尚书大人听出了话中有话，却装蒜着没理睬凉迟，径直走向正堂的上座，正直腰背坐下，话道：“三殿下突然到访，不知所谓何事？”

架子倒是端得很大，不过这位徐大人确实有这资本。两朝老臣，吏部乃六部之，时任吏部尚书加太傅，正一品，地位直逼丞相，在朝廷中不拉帮，不结派，却无人能轻易撼动他的位置，为官更是一丝不苟，连咄咄逼人的众多言官也没有可以下手弹劾他的地方，让人钦佩不已。

凉迟很识趣地耸了耸肩，就近坐下，笑了笑，“早就听闻尚书大人一廉如水，两袖清风，回京以来一直都想登门拜访，今日突然造访，却不曾想尚书大人公务如此繁忙，多有叨扰，还烦请尚书大人见谅。”

三殿下是只烫手的山芋，回京无权无势，母妃也早早地去世，新皇态度尚不明确，今日来访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只是皇权之争终归是皇家之事，身为人臣，徐尚书深知不可违矩，陛下自有他的想法，不管太子之位花落谁家，尽好臣子的本分就可，这三殿下还得敲打敲打。

徐尚书一脸不耐烦，态度极其明确，“这些客套话就免了吧，三殿下有事直说。”

毫不掩饰的厌恶，是误会什么了吗？不知凉迟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似有答非所问的嫌疑，“本殿下回京还不到一个月，对于朝中诸事都不了解，身为皇子，观政论乃必修的内容，本殿下曾拜读过先皇年少时所写的论章，眼界开阔，抱负深远，志在四方，与先皇的满腹雄才大略倒十分符合。”

尚书大人接过话，不禁感叹，“文章是好文章，辞藻华丽，引古论今，读起来让人心潮澎湃，感受得到先皇统帅四方的雄心壮志，但终究是年少轻狂了些。”

“本殿下不才，虽无先皇的宏图大志，但也不愿碌碌终生，观政论是迈入朝堂的第一课，本殿下想用心写出一份值得世人一读的论章，无奈自己才疏学浅，特来请教尚书大人，还望尚书大人能指导一二。”凉迟谦卑有度，全无皇子的娇气。

竟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失了待客之道。尚书大人意味深长地看着凉迟，登门拜访之人大都是同一个目的，无非是想拉拢他，扯上这个话题，摆张臭脸，多半的人都受不了，也懒得再浪费时间。现在这三殿下借着请教之名，又想做什么呢？

徐尚书脸色柔和了些，“指导谈不上，老夫管理吏部，多年宦海沉浮，看尽权臣之间的大起大落，还是可以给三殿下一些意见，不知殿下……”

话还没说完，一人径直冲进正堂，朝着尚书大人就是一顿臭骂，“徐知朱，你个老家伙当真不要命了，这都第几次了？叫你吃完早膳再处理政事，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徐知朱脸色骤变，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