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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腥风血雨起（第1页）

西平国复城

皇宫西纪殿

龙榻前，老太医颤抖着双手，稍作冷静，轻搭在凉止的手腕上，还有四五个太医跪着俯身贴在地上，虚汗不止。

“马太医，本皇的身体如何？”凉止惨白着脸，有气无力地问道。

马太医收回手，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人，跪着行礼回话，“陛下，您龙体安康，只是过于操劳国事，多注意休息，微臣为您开几副调养身体的方子，过不了多久便可恢复。”

空气犹如静止，马太医紧绷着神经，不住地咽着口水，将脸埋下，就快和地融为一体了。

“桂公公。”凉止开口喊了声站在一旁的人。

“老奴在。”桂公公应声。

凉止无力地挥了挥手，桂公公心领神会，马太医顿感杀机四伏，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瞪大双眼，立马大叫，边说边不停磕头，“陛下恕罪呀！陛下恕罪……”

桂公公望向马太医，意味深长地朝他使了个眼色，马太医想起来请脉前，这老太监给他说的法子，觉得甚是荒谬。

皇帝的身体早已无力回天，最多再撑半年就得归西，纵使是神医在世恐也无能为力，现在却只能将这条老命赌在无比荒唐的事情上，简直丢了几十年行医的老脸。

“臣知道陛下所患何症。”马太医收起了心中的惊恐，稍稍恢复了理智。

“你刚才不是说本皇身体无恙吗？”凉止很不耐烦。

“臣……”还没开始说就摊上了欺君之罪，马太医擦了下汗，惊慌失措，一时哑言。

桂公公见状，一脸蔑视，语气平和圆着场，“马太医是宫里的老人了，自然无时无刻不牵挂着陛下的身体，说了错话，也是希望陛下能安心养病，还望陛下体谅马太医的一片良苦用心。”

“是是是，桂公公说得极是，臣自是希望陛下一切安好。”马太医连忙接过话，生怕一转眼脑袋就移了位。

凉止慢慢起身坐起，隔着帘子，声音低沉却极富威慑力，“说吧，本皇所患何症？”

“是。”马太医稍稍端正了身体，丝毫不敢正视皇帝，现在保住脑袋要紧，他的声音颤抖着，“回陛下，您的脉象时浮时沉，大小不一，节律不定，乃缺灵所致。”

说完，马太医还是心虚的开始察言观色。

“哦？”凉止半信半疑，“那要如何根治？”

马太医捏了把汗，接着说，“灵乃人的气血之源，缺灵便会气血匮乏。陛下久居宫中，但宫中之人灵气不足，导致龙之灵日益衰弱，所以陛下的身体才会岌岌可危，若陛下不能及时找到灵气凡之人，恐……回天乏术。”

凉止不语，陷入了沉思。

良久，下跪之人皆双腿麻，吊着胆儿等候落。

凉止一直沉默，也不见有什么动静，马太医心中惊恐万分，他瞟了一眼皇帝，又望向桂公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若皇帝起疑，他的这条老命定是保不住了。

“陛下，老奴有个法子。”桂公公话中有话地看着凉止。

“说来听听。”凉止停止了无言，等待回答。

“咳。”桂公公咳了一声，暗示西皇闲人太多。

凉止抬起眼皮，才恍然注意榻下竟然都跪了这么多人，摆了摆手，“都起来吧，退下。”

几个太医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好消息一样，浑然不顾形象，连滚带爬地退出屋内，一出殿门，深吸了好几口气，如释重负。

桂公公见屋内只剩下皇帝和自己，才回话，“陛下可还记得南藩国公主。”

“毫无印象，提她作甚？”

“此人可解西平危机。”

凉止似乎明白了什么，反问道：“难道她就是本皇要找的人？”

“正是。”桂公公似笑非笑，稳稳拿捏，“传闻此女子出生于满月之时，在山谷之间，狼群聚集，嚎叫之声回荡整个黑夜，万物之灵皆为她苏醒。在长河大江之上，群鱼腾跃，浪涛翻滚，她一出生就被万灵守护，天地之灵气滋养着她的成长。若她能服侍在陛下左右，定能让龙之灵气恢复往日的鼎盛。”

凉止站起身，桂公公连忙拉开帘子，他背手走了几步，若有所思，突然转身面向桂公公，“何名？”

桂公公笑着回话，“她名晨幽，南荣晨幽，年已十六，德才兼备，温婉贤淑，并未嫁娶，并无婚约，被各大部落尊为“圣灵之女”，与陛下乃天赐良缘，若龙凤结缔，那西平国将在陛下手中称霸四方。”

凉止不喜也不恼，难以猜测他心中所想，空气变得凝重，桂公公汗毛立起，却并未表现出一丝慌张。

猛地，凉止顿感心口一紧，咳嗽了两下，桂公公见状，急忙将手绢递上，又是几声重重咳嗽，白手绢上瞬间被血痰染红，桂公公担忧着想说些什么，又被凉止停下的手势打住。

“桂公公，传本皇旨意，命南藩国公主南荣晨幽赴西平安龙寝。”凉止依旧有力地命令道。

“老奴遵旨。”桂公公又想到了什么，“赐何名分？”

“一国之后。”凉止黑下脸，眼神迷离，木木地想着什么。

桂公公有些许吃惊，虽说后宫现已无主，只是一国之后终究关乎国本，不过陛下的心思向来极深，难以揣测，以桂公公这么多年的鞍前马后，也只能勉强懂得一二。

西皇喜怒无常，残暴无情，征战四方，杀人如麻，造就了无数血腥的惨案，陪伴他等同于一只脚踏进了阎罗殿。

“遵旨，老奴这就去办。”桂公公有意瞥了一眼凉止，慌忙收回视线，行礼退下。

未知的将来，一场腥风血雨终是逃不过。

南藩国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