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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陈冉心情平复一点，郑志卿问他：&1dquo;你不希望让父母知道，那么要不要通知你男朋友?”

  陈冉紧攥住被单，憋了好一会才说：&1dquo;我都&he11ip;&he11ip;不知道他的真名&he11ip;&he11ip;我跟他&he11ip;&he11ip;是&he11ip;&he11ip;玩手机游戏认识的&he11ip;&he11ip;就见过一次面&he11ip;&he11ip;可后面也打不通他的手机了&he11ip;&he11ip;”

  &1dquo;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不会对你做出任何评价。”郑志卿在心里叹了口气，&1dquo;和谁交往是你的权利，陈冉，但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那个人，他有责任承担抚养的义务，所以无论是游戏账号也好还是手机号，或者其他网络联系方式也行，你等下都提供给警方，他们会找到他的，好么?”

  陈冉点点头，瞪着眼睛望向天花板：&1dquo;我现之后想去做手术，可医生说我凝血功能有问题，没有家属签字不能做&he11ip;&he11ip;我不敢告诉我爸，他知道后一定会打死我。”

  &1dquo;不会。”郑志卿安慰他，&1dquo;虽然我不认识你的父亲，但我相信，他不会舍得打你。”

  &1dquo;他真的会!”陈冉激动地坐了起来——看来这巧克力是挺管用。

  郑志卿赶紧把他按躺回去，劝道：&1dquo;现在还不能起来，会晕的。”

  &1dquo;我爸以前特疼我。”陈冉边说边抹眼泪，&1dquo;自从我妈和他离婚之后，我爸那人整个就变了，天天喝酒，脾气也糟糕得一塌糊涂，我稍微说错一句话他就冲我嚷，还摔东西&he11ip;&he11ip;他说我妈是贱货，对不起他，说如果我不好好学习给他争口气，还不如把我这个贱货生的崽子给掐死!那个人&he11ip;&he11ip;孩子的爸爸&he11ip;&he11ip;他说他会带我走，可谁知道在那之后我却联系不上他了!”

  郑志卿眉心紧皱。有这样的家庭，无怪陈冉会在外人身上寻求认同和安慰，甚至不惜拿自己的身体当做赌注。一步错步步错，事情展到这个地步，陈冉的父亲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拍拍陈冉的胳膊，郑志卿沉声道：&1dquo;那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孩子生在厕所里却不向医生求助?”

  &1dquo;昨天&he11ip;&he11ip;有一点出血&he11ip;&he11ip;”陈冉使劲咽了口唾沫，&1dquo;我害怕，想着今天来看看&he11ip;&he11ip;在走廊上等着叫号的时候，突然很想上厕所，可一进去就疼得起不来了&he11ip;&he11ip;我怕被人现通知我爸就忍着，结果没想到&he11ip;&he11ip;我脑子都空了，后来的事情也记不得，再睁眼就躺在这了&he11ip;&he11ip;”

  &1dquo;行，我明白了，你等下如实向渠警官说明情况即可，不需要担心坐牢的事。”郑志卿又剥了块巧克力给他，&1dquo;另外鉴于你是未成年人，无论如何也要通知你的父亲，放心，有我在，他敢对你动手我一定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陈冉抿着嘴含住巧克力，艰难地点了点头。

  陪着陈冉和渠剑英那边谈完，郑志卿敲开何权的办公室门，告诉他陈冉想看看孩子。

  &1dquo;抱不出来，在暖箱里呢，我刚看完回来。”何权边说边拿出手机，&1dquo;不过我拍了照片了，等下拿给他去看。”

  其实不用何权说郑志卿也知道他刚从生儿病区回来——嘴里叼着棒棒糖呢。也就韩主任能干这事儿，他想，除了儿科大夫，谁没事在兜里见天揣着棒棒糖啊!

  不过生儿能吃棒棒糖么?

  &1dquo;你怎么老吃糖?”他问何权。

  &1dquo;之前有一次在手术里待了17个小时，出来就扔走廊上了。”何权挑衅地看着郑志卿，&1dquo;打那之后，棒棒糖管够。”

  &1dquo;韩主任还真有心啊。”

  &1dquo;顺手而已，他不儿科大夫么。”

  &1dquo;生儿儿科，你见过谁给刚出生的孩子吃棒棒糖?”

  何权一想，对哦，郑大白说的有道理。不，等等，又没吃你家糖，管得着么?

  &1dquo;我说郑大白，你是不是有病?”何权屈指敲敲桌面，&1dquo;我吃谁的糖碍着你那根神经疼了?咱俩有关系么?”

  郑志卿语塞。

  见他不说话也不离开，何权站起身往出走：&1dquo;我得去巡房了，让让。”

  &1dquo;嗯，我也得去——阿权!”

  虽然左脚能走路了但架不住这一天满楼跑，何权左脚不敢使劲右脚抬得不够高一下绊门框上了，正撞郑志卿怀里。他还本能地抬手去抓，结结实实地抱住了郑志卿的腰。

  距离上一次他这么抱郑志卿的腰已经过去十年了，尽管衣服上有着淡淡古龙水的香气，但掺杂在其中的，还是他熟悉的味道。这味道勾起了太多的回忆，以至于何权一时忘了自己的处境，就那么抱着郑志卿的腰，脸埋在人家胸口愣神。

  &1dquo;阿权&he11ip;&he11ip;”郑志卿握着他的胳膊，喉结滚了滚，&1dquo;你&he11ip;&he11ip;又崴着脚了?”

  何权瞬间清醒，仓促地推开郑志卿，转脸朝正准备偷偷拿手机拍八卦的端木吼道——

  &1dquo;给我打印一张&1squo;郑大白与狗不得入内’的a4纸贴门上!”

  第12章

  从办公室出来，何权转身躲进换药室里，抱着留有郑志卿掌心温度的胳膊滑坐到地上，屈起膝盖尽可能的蜷缩起来。曾经的年少轻狂实实在在地烙进每一个细胞之中，沉寂多年却被郑志卿身上的味道统统激了出来，令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