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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哄笑,顾从燃从容地立在台上,隔着几米距离注视着第一排最漂亮的那张脸:“画画,能过来我身边吗?”
腻歪的称呼在耳边炸响,许沉河蠕动着先前被自己咬得全无血色的嘴唇,一个“不”字被淹没在众人的起哄声中。
旁边的女高管用手肘杵他手臂:“上呀,顾总等你呢。”
“我……”许沉河双手在大衣上摩擦两下,揩去满手心冷汗。
他是被掌控的机械,一言一动皆是身不由己。
江画是不会犹豫的。
计算不出由台下到台上共走了多少步,许沉河只觉和顾从燃在灯光下并肩而立的时候,最里层的衣衫已被冷汗湿透一大片。
“画画,”顾从燃旋身单膝一跪,托起许沉河的左手,“说你愿意。”
置在顾从燃掌中的手指是僵冷的,许沉河嗫嚅道:“愿意。”
顾从燃把麦克风举到他嘴边:“谁愿意?”
许沉河不敢四处看:“我愿意。”
轰鸣的掌声和欢呼不绝于耳,冰凉的白金戒指套上无名指,有点松,但衬着冷白肤色,很美。
顾从燃站起来,像世上无数个求婚仪式,倾身想索个吻,当然也是台下千百观众起哄所致。
许沉河突然懂了刚刚顾从燃在台下时那声意味不明的笑,被顾从燃勒紧腰身,他无路可退,只好声音颤地请求:“能不能借位——”
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顾从燃俯吻住许沉河的双唇,像那个雨夜,全身心地把怀中的男子当成梦中的人。
年会持续到饭点,公司在墨赫柏酒店订了酒席,员工和艺人转移阵地,看完表演去吃饭。
顾从燃没去,开车送状态不佳的许沉河回家。
正值晚高峰,堵车无可避免,顾从燃也不急,侧逗许沉河说话:“你是气戒指尺寸不对,还是气我吻你?”
戒指完全按照江画的尺寸定制,平时没留意,为许沉河戴上戒指的时候顾从燃才惊觉许沉河比江画还要偏瘦一点。
许沉河靠着车窗没说话,漆黑的眼珠中盛着城市夜幕的斑驳灯光,默不作声的态度让顾从燃想再给他多一分的打击:“其实刚刚不是我第一次亲你。”
果然,许沉河惊慌地扭过头来:“你什么时候……”
“你喝醉的那晚,”顾从燃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揪着我衣服不让我走。”
“说谎!”许沉河红了脸,“不可能。”
车龙松动,顾从燃踩下油门:“随你信不信,但那次得怪你,你不是说自己特能喝么,谁知道那么容易醉,还黏人。”
许沉河无话可驳,他喝醉后的确黏人,大学毕业前有个舍友就被他黏过一次,据说他抱着人不肯撒手,那人只好往他怀里塞了一床厚厚的被子,导致他大夏天的半夜被热醒。
到家楼下,许沉河想摘下戒指还给顾从燃,被后者按住了手:“不许摘,你想我们被传感情不和?”
“不合尺寸。”许沉河轻轻松松摘掉沾上他体温的戒指,半分没有留恋地往顾从燃怀里一丢,转身就要推门下车。
手腕一紧,许沉河被顾从燃拽了回去,他歪倒在副驾上,生气的样子也只是皱起秀气的眉头:“顾总,你别太过分。”
“我还以为你不会脾气呢。”顾从燃捏了捏许沉河下巴,欠身从后座拿了个纸袋给他,“里面装着《追踪千面》的剧本,你拿回去看看。”
许沉河没接,试图跟顾从燃讲道理:“顾总,你不能把我当玩具,这样很不尊重人。”
“当老师的都这么正经吗?”顾从燃被勾起读书时那点吊儿郎当的性子,“许沉河,你要是早跟我甩出今天这幅面孔,我就不用在你面前演谦谦君子了,没劲。”
感觉到自己一再被这人玩弄于指掌间,许沉河的心情并不算太好。按照往常这个点,他准邀顾从燃到家里吃饭,今天则一声不吭地夺了袋子下车,连道别都吝啬说一句。
看着许沉河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顾从燃难得愉快地哼着曲子在方向盘上敲打了一串节拍,末了捡起滚落在脚边的戒指,用指腹轻轻擦了擦,把它揣回了自己的口袋。
手机有来电,顾从燃挂上蓝牙耳机,打转方向盘驶出浮金苑:“妈,别催,回来路上了。”
他和家人不同住,但每个月回顾宅两次,是他妈卫芳苓要求的,说男人再忙都不能把家庭放在工作之后。
顾从燃年少时混不吝,有时候还要跟他爹对着干,但从小最听母亲的话。
卫芳苓嘱咐:“你弟弟说想吃南街尾那家私房甜品的鲜奶泡芙,你顺路给他捎一盒。”
“他自个儿不会去买啊?”顾从燃嘴上说着顾存楷懒惰,边绕了另一条路转去了南街。
拎着点心盒进顾宅,鞋还没换,顾存楷就迎上前:“哥,欢迎回来。”然后从他手里夺去了点心盒。
顾存楷刚过2o岁生日,在家里受宠得很,主要是顾申礼更喜欢小儿子,因为小儿子比大儿子更嘴甜,不会惹爹妈生气。
顾从燃换上棉拖,对着弟弟的脑袋呼了一掌:“我给你订了批四级试题,不用谢我。”
顾存楷咬着泡芙躲开了,转眼便上了楼:“留给你自己做吧,我这次肯定能过!”
客厅里坐着看杂志的卫芳苓,年过五十仍风韵犹存,多年习舞的身材保持得不比年轻女子差,打扮一番就堪比皇室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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