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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斯塔克当时打算返回山洞，他不相信恢复原貌的马灵珑就是纳辛，除了衣服以外，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然而马灵珑强烈地制止了斯塔克的愚蠢行为，因为她刚才打开了爆破药罐的盖子，在药效失去前，整个基地将夷为平地。

她用魔杖启动了盔甲的喷火系统，斯塔克曾耐心地为她指导过设计图上的全部细节，马灵珑还记得要如何操作最关键的环节逃出生天。

在基地陷入无休止的连环爆炸前，他们总算依靠动力飞了起来。

飞行持续约莫两分钟左右，在此期间，马灵珑无法使用幻影移形。斯塔克毫无准备，情绪极不稳定，当然马灵珑也因滚烫的铁皮外壳痛苦难当，根本无法集中精力。

两人几乎是从半空中砸下来的，幸好黄沙够松软，盔甲够结实，更重要的是，马灵珑的咒语缓解了落地时分的冲撞力度。

盔甲在入地的一瞬间就报废了，松散的零件摔得到处都是。

斯塔克吼叫着想要再一次回到刚才的地方，他惦记纳辛，那个他发誓一定要带她回纽约的孩子。

马灵珑举起右手，撕下了涂满膏状物的绷带，手背上赫然是印着只有纳辛才有的烫伤。她对斯塔克说了很多只有他和纳辛之间才知道的相处细节，当然还有伊森的。

然后，斯塔克依稀想起伊森临终前说过好几次的提醒，纳辛不是他表面看到的模样。

斯塔克逐渐冷静下来，接着便晕了过去，因为严重脱水和轻微的脑震荡。

马灵珑使用悬浮咒拖着斯塔克横跨沙漠，她好几次试图使用幻影移形到达事先安排好的逃生路线定点，但距离实在太远了，她甚至都无法感知那个定位地点究竟是什么方向。马灵珑只得依靠蝙蝠先找到伊森在地图上绘制的那片绿洲，还好就在附近不算太远，即便如此，她也徒步了将近三个小时。充足的水原与凉爽的环境是个绝佳的休憩之所，植被的根茎可供果腹，马灵珑还在绿洲中心的湖水里发现了长相奇怪的鱼。【注】

味道不算太好，但也不坏。

斯塔克就正好在吃其中一条，没有经过任何烹饪加工的新鲜食物在饥肠辘辘的人口中变的异常美味，他把它当成生鱼片来享用，这样会比较容易忽略掉鱼肉里的血水，他现在十分想念纽约市中心的芝士汉堡。

马灵珑在心底感谢伊森劝她带走魔杖，身处荒无人迹的沙漠，没有补给又没有魔杖的话，他们活不过五分钟。

斯塔克毫不掩饰地一边啃咬着食物一边打量着马灵珑，他把她从头到脚像红外线扫描似得瞧了个遍，接着又重复，好像他只需透过自己的眼睛就能获得对方的全部信息资料一样。

他很难从对方的亚洲面孔判断出马灵珑究竟来自东方的哪一个国家，他无知的认为全亚洲人都长得差不多一个模样。

马灵珑的皮肤在阳光下透出淡淡的红粉，即使是满面疲倦和仆仆风尘，斯塔克依然能看出她娇小的脸型和精致的五官，在荒无人迹的沙漠绿洲之中，呈现出奇特而夺目的美丽。斯塔克发现，他对马灵珑的嘴唇十分着迷，那是最新鲜的红玫瑰的颜色。像市面上流行的唇膏均匀涂抹在上面似的，但斯塔克知道那并不是唇膏，因为对于唇膏的辨识度他有很多实践经验。

女孩儿无疑是漂亮的，不像传统意义上的亚洲小眼睛，她的眼睛大而黑，斯塔克也喜欢那双眼睛，只是眼神，似乎有点过于清冷了。

接着，他又看到女孩儿的右手小拇指根多出一枚红色的宝石戒指，和手背的烫伤同样刺眼。

马灵珑将脸侧的头发用指尖勾于耳后，说：“看够了吗。”她的头发不长，齐肩或许更短，湿漉漉的，黑得发亮，丝绸缎带一样。

女孩儿的嗓音把斯塔克拉回了现实，马灵珑看起来很年轻，但声音却是与之相反的沉重。说话的时候，连一个细微的表情也不愿意给他。

“当然没有。”他说，“你是……”

“灵珑马（llonga），二十七岁，中国人。”马灵珑知道他想问什么，“受人之托，我来帮助你，我在山洞装扮成受伤毁容的孩童是为了掩人耳目，你可以问我任何问题，但我会选择不回答，开始吧。”

节奏有点跑偏了，斯塔克咀嚼着鱼肉，眼睛眨巴地望着连最基本的笑意都没有的漂亮宝贝。沙漠、绿洲、本该上演一出激情四射的男欢女爱，但现在，斯塔克深刻地感觉像是在和同行律师做商务谈判。

“事实上。”他把吃剩下的鱼肉扔进了湖水里，“抱歉，我是指，如果你升起一堆火，然后烤熟它，味道会更不错。”

“我不会。”

“什么？”

“我不会烤鱼。”

“可你是中国人。”

气氛变得诡异且不自然的静默。

良久，马灵珑道：“开始吧，你的第一个问题。”她试图忽略那份尴尬。

“好的，我想想。”斯塔克并不怀疑马灵珑就是纳辛，虽然他们无论身高或是外貌都有巨大差别，但说话的口气和看人的眼神却如出一辙，就连相处的方式也熟悉极了，“你用了什么把自己变成那样？”

“下一个。”马灵珑飞快地回应。

“你好像还没回答这一个。”斯塔克道。

“我说过，我会选择不回答。”

斯塔克想了想：“是谁雇你来帮助我的？”

“朋友。”

“具体点。”

“一个朋友。”

斯塔克没有表现出不耐烦，而是继续道：“你是cia还是联邦探员，听你的口音，我猜是军情六处？”马灵珑说着非常地道纯正的英格兰腔，抑扬顿挫的，斯塔克觉得听着很滑稽。【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