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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宝清想着明宝盈脑子的学识也?的确是从前剩下的,道:“算是吧。”
支如玉了?然地一挑眉,瞧着眼前的铜钱银块。
明宝清趁着这时候也?细细打量支如玉,她坐没坐相,样貌也?不算出挑,眉眼倒有?一股天然媚态,只是俗气了?些。
再想到她的出身?,明宝清心里有?些困惑。
她想起蓝正临那?不苟言笑,心思沉郁的样子,觉得?从面?上看,两人是不相配的,怎么就?会做了?夫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时候定下这婚事的,应该是蓝家的主母吧。’明宝清没有?去看蓝盼晓,只是心想着,‘庶兄,嫡妹啊。’
“这是成不成,还要当家的拿主意。”
支如玉在这句话里没有?称蓝正临为‘郎君’,更没有?说‘你舅舅’‘你阿兄’之类的。
她虽看起来?浅薄,但并不是一个?见到银子就?昏了?头脑的人,依旧是寻到话头就?要刺蓝盼晓一箭,叫她这个?昔日的嫡女瞧一瞧,蓝家如今是谁的蓝家!
“这个?自然,那?我明日再来?一趟,可好?”蓝盼晓极尽谦卑地说。
“后日。”支如玉有?些愉悦地哼了?一声?,指尖在银块上抚过,懒洋洋地说:“送客。”
离了?蓝家,蓝盼晓和明宝清还要去女学接明宝盈。
女学上回参试者足有?四五百人,但只取六十名,且入学还要再考。
卫五郎上回之所以说明宝盈中了?三甲,并不是严观没看清楚榜,而是那?份卷子没有?分出高下,等入学这一考,再分高下。
蓝家离女学不算近,可明宝清和蓝盼晓一个?往返,明宝盈竟还没有?考完。
又在外头等了?半个?多时辰,明宝盈才带着一脸思索的表情慢吞吞地走出来?,看起来?居然还有?点意犹未尽,像是没答够。
她想得?出神,即便走得?慢了?,也?还是被女学的高门?槛差点绊倒,被门?边的护卫一把接住。
明宝盈腰上被臂甲一箍住,下意识就?要挣脱,等看清眼前人柔和舒朗的面?庞,她才意识到人家是女娘,浑身?一松,揽着对方的肩膀轻轻落下双脚,小?声?道:“多谢您。”
那?护卫短促地颔首,见明宝清和蓝盼晓着急地走上台阶,神色又变得?锋利起来?。
明宝清顿住脚,见明宝盈快步走下来?,轻道:“想什么呢?这样不小?心。题比上回难了??”
明宝盈自然是在想题目,她一手挽着明宝清,一手挽着蓝盼晓,道:“还好,只是多考了?几道算术题,大多是《张邱建算经》、《九章算术》里头几个?换汤不换药的题,末了?还有?一道是《缉古算经》里的变体题,有?些难。不过也?简单,答案只有?一个?,不用考量其他因素。”
明宝清见明宝盈眉头微蹙,眼神却含笑,觉得?这世上应该没几个?人能如她一般把卷子做出趣味来?。
几人离了?女学好几条街,裹着闹市人声?中,明宝盈才又轻声?道:“阿姐,还有?一道题很有?意思,归在算术中,但又好像不是。”
“什么?”明宝清听?明宝盈斟酌迟疑的口气,也?生出几分好奇来?。
“自古长安西风雨,雨急水浊,雨歇水清,何为?”明宝盈复述着卷子上的话,同时也?是在问明宝清。
蓝盼晓十分不解,道:“这,这本来?如此啊?有?何值得?一问的?”
在明宝清看来?这问题委实很有?意思,如果想得?复杂,这问题就?充满了?各种暗喻,但若是想得?简单,那?也?就?落的一句‘本来?如此’。
“你如何答?”
“我答,‘水急沙滚滚,水缓泥沉沉。故此,水流滚滚,浊反是清,水流转绕,清反是浊。’
“水流绕转,你想说碾硙的事?会不会委婉了?些?”明宝清一双长浓睫乌瞳望着明宝盈一对细淡眉悬珠,截然不同的眉眼,但有?着相似的神韵。
明宝盈咬唇笑道:“阿姐,本就?是用自己心思去贴出题者的意图,若是揣摩对了?,出题者自然看得?懂,若是不对,也?无?麻烦。”
明宝清赞同地轻哼了?一声?,瞧着明宝盈,忽拧住她的腮帮,道:“话是不错,但始终要记得?自己的心思,别一味遵照上位者的意图,而扭曲了?自己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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