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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有了月华温养,让他能够一定程度减少对项坠法器的依赖,加上认识了“秋声”这个“新朋友”,宫译干脆就不再回项坠之中,有一搭没一搭和对方聊天。
而莫西南虽然觉得和这家伙没什么可聊,但毕竟无论原本还是这个世界,他们都很熟悉,总能找到话题应付过去。
两人就这样聊着,不知不觉间,东方隐隐现出一抹霞光,天色渐渐亮了起来。
听到马车中传来响动声,宫译意犹未尽地停止了聊天·,不欲被车夫发现他的踪迹,当下便向着莫西南告辞回到了项坠之中。
一夜未睡,莫西南也没觉得多疲惫,就是因为始终不曾休息,此刻有些懒懒地不愿动弹。看到展初晓和车夫下车洗漱后,便自行回到了马车里层内。
不久后洗漱的两人先后归来,展初晓敲了敲后室里间的门道:“秋大人,可要用些饭食?”
“不必。”里面传来莫西南略显懒怠的声音,“你们用吧!”
展初晓应了一声,便跳下马车。他不知道莫西南昨晚一夜没睡,但知晓他昨晚一直不曾在马车中休息过,今日便存心不去打扰他,吃过饭后就安稳地坐在马车后室外间里看书饮茶。
他察觉到自己的师父今天出奇安静,听到里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确定秋声已经睡熟后,才小声道:“师父,咱们还有三天就能到我家了,你有没有什么要嘱咐我的?”
宫译道:“没有。”他说着忽然现身出来,顿时将展初晓吓一跳。他急忙左右看看,确定车夫在外室看不到他们,抬手贴上一张有隔音效果的符咒,这才压低嗓音道:“师父,你怎么——”
“噤声。”宫译斜睨了一眼一脸紧张兮兮的小徒弟,道,“安心修炼基础法门。如果在你到家之前,你能在一炷香内运行完一次完整的基础法门,我就教你新的东西。”
“真的?!”展初晓双眼一亮,好在还知道要压低声音,这声惊呼并未高喊出来,然而语气中的喜意却怎么都掩盖不住,“好!我一定会努力的!”
宫译点了点头,“路上别耽搁,我给你护法,你自行修炼罢!”
展初晓犹豫了一下,毕竟车里不只是他,还有那位被他邀请同行的秋声在。但转念一想,师父肯定会在秋声发现他之前就通知自己,便又放下心来,隔着门嘱咐了车夫一句不要随意打扰,便在宫译的指挥下盘膝修炼起来。
宫译盘膝虚坐在展初晓面前,看着他闭上眼开始修炼后,才弹出一缕青光,将后室的车门封死,防止车夫贸贸然打扰,这才起身,穿过隔间的门进入到莫西南所在的里间。
莫西南此时正在小憩。
他双眼松松地闭合着,呼吸均匀低沉,神态恬然随意,似乎好梦正酣,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宫译飘在一旁望着他,他没有实体,进出之间自然也不会引起什么响动声来,是以并未惊醒眼前的青年。
他从看到秋声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熟悉——不是面相,毕竟他已经将过去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他感觉熟悉的是对方带给他的感觉,还有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之间带给他的那种似曾相识感。
虽然之前秋声并未承认与他过去相熟,但面对他时的态度中却透着对待熟人才会有的熟稔感。宫译知道对方肯定在刻意隐瞒他什么,虽然很好奇,却并不打算惹人生厌地一再追问。反正秋声之前已经向展初晓索要自己容身的项坠作为报酬,他也鼓动展初晓答允了此事。就算到了展初晓家中后,对方想要离开,他也有正大光明的理由跟在对方身边。
他有预感,只要一直跟着这个人,他肯定能找回过去的记忆。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过于专注,面前之人原本均匀的呼吸声忽然紊乱了一瞬,随即眼皮儿一动,缓缓睁开了眼。
宫译:“……你醒了?”
莫西南原本就只是浅眠,直到察觉到一阵被盯住的不适感,才不胜其扰地睁眼看了看。见到秋声后他眉梢微动,却并不算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随便看看。”
“随便看看?”莫西南似笑非笑地睨着他,刚刚睡醒而显得睡眼朦胧的双眼中弥漫着一层雾气,看起来颇有几分惊艳感。宫译盯着他看了片刻,才自觉失礼收回目光,讪讪然道:
“昨晚详谈之时意犹未尽,所以……”左右呆在项坠中也无聊,不如出来找昨晚详谈甚欢的友人(?)谈天论地,说不准还能收获什么线索。
莫西南缓缓起身盘膝而坐,将因为睡眠被压的有些褶皱的衣摆弹开,优雅地打了个呵欠。神识向外一扫,就见展初晓正闭目打坐,而车夫仍在勤勤恳恳驾着车在官道上奔驰。
他收回视线看向宫译,旅途无聊,随便聊聊天打发时间倒也不错。“你想聊什么?”
宫译想了想,选了个能有不少八卦聊的话题:“展家的是非不少。你此次与我徒弟前往青都,少不得要与他们打交道。”
“这语气——看来你知道很多?”莫西南闻言笑吟吟地看向他,“方便分享一二吗?”
“我知道的也有限。”宫译道,“之前我在遇上初晓时,他正被人追杀,听那些人的口吻,应当是他的家人派来追杀他的。”
莫西南对此并不讶异,他见过太多悲欢离合,这种宅斗风已经算是各个世界的标配了,差别只在于手段和结果而已。当然这么扫兴的话他不会说出来,而是道:“这是他说的?”
宫译点头道:“我所知也有限,只听他说,他家中有嫡长继承权的只有他与兄长两人,展家在青都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他们两人之中只有其一能继承,剩下一人将作为旁支游离于权力之外。因此从小到大,他和他的兄长一直不算亲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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