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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蓬!”漫天黑红色之中,重楼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喑哑急促,像磨砂一样:“利用阵纹强纳煞气,反控炎波灵力,你就不怕入魔吗?!有这个能力,趁着本座不在,你完全能逃离炎波!”
飞蓬同样沙哑却相当决绝的声音,从另一端远远传来:“魔尊说笑,你在本将身上下了标记,本将就算逃出炎波,没了神力护体,在魔界又能逃到哪去?况且,修吾这个小家伙能为了救不认识的同族招惹魔尊,本将自然也愿意救他一救!”
“砰!”随他话语,地火又一次爆裂开来,硬生生把接近过来的重楼逼退。当然,飞蓬脸色跟着更白了一分,他顺着重楼心波的攻势坠落,直接砸在修吾等人面前:“咳咳…”
魁予迟疑着没有过去,修吾元气未愈却强撑着往前,月清疏、白茉晴和桑游紧随其后,扶起了飞蓬。
“前辈…”沸腾的魔界煞气让众人十分不适,修吾更是脸色赤红:“您的神格,如果拿回去…”
魁予开口道:“没用的。”
“不错。”飞蓬也是点头:“本将被贬谪轮回,神魂神力尽数封印,挖出神格才解开封锁。”他笑了一笑:“可古神族一旦神格被挖,就会神力尽失,安回来也无用,只能重新修炼。”
修吾看向上方,紫色魔焰已慢慢压下了地火攻势,魔尊占据了上风,想必很快就能腾出手了。
“它已经融入你心核,这也是本将所求。”飞蓬淡淡笑着,抬眸看向空中那场紫色焰火:“小修吾,带你的同伴们一起发誓吧。今日所见所闻,在敖胥之事落幕前,绝不以任何方式外传。”
修吾浑身一震:“前辈!”
“别让本将一场辛苦白费。”飞蓬轻轻摇头,身上的衣衫开始晃动,细链重新出现。他脸上血色渐渐褪去,疲惫涌上眉宇。
就在此刻,炎波卫戍黎火金吾终于发话,断断续续怒诉道:“重楼…你…居然…把飞蓬…关在…这里…”
“他已经神力尽失!”重楼从天上降下来,披风烧毁大半,发丝燎了末端,整个魔狼狈之极。
黎火金吾气急:“那他也…让你没了…半条命…反正…反正…不能在…这里…”
“哼!”重楼自然不会依他:“这事儿本座说了算!”
黎火金吾当即哀嚎:“我不!”
飞蓬懒得搭理他们,只紧紧盯着修吾。
青年嘴唇颤动了几下,终于低下头:“是,前辈。”
听着他们一一发誓,飞蓬放下心来,疲惫不堪地向后靠倒,倚着一块石砖,声音微弱极了:“重楼…放过他们…吧…”
好不容易摆平黎火金吾的纠缠,重楼冷着脸落定在飞蓬面前:“值得吗?”
飞蓬轻轻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春滋剑的光晕已经发动,可重楼确实没有回头,放任修吾他们从魁予手中接过昏睡的小秋,从炎波泉离开了。
原地除了重楼与飞蓬,就只剩下附身神像,刚和重楼吵架吵半天没劲了的黎火金吾,还有不敢吭声的天魔女魁予。她看着魔尊与神将一站一坐无声对峙,只觉得呼吸困难。
“天魔女,你是个聪明人。”重楼突然微微偏头,语气极淡极冷。
魁予单膝跪了下来:“请魔尊…恕罪…”她一点都不怀疑,如果自己说错一句话,今日就不可能活着离开了。
“下去吧。”重楼半阖了眸子,任魁予如蒙大赦般飞快逃离,上前一步从地上拉起耗尽所有底牌的飞蓬。
指腹轻轻磋磨飞蓬颈间的牙印,重楼再次追问了一句:“值得吗?”
飞蓬知道,重楼问的含义与先前截然不同。为了救看着顺眼的修吾,暴露已能逃离的能耐,值得。
那为了挽救神界的尊严,剖取神格神力尽失,余生永难逃离魔掌,便更值得。飞蓬浅淡地笑了一下,自言自语般道:“什么值不值的,只有想不想、愿不愿意…唔…”
结界笼罩周遭一切,重楼重重堵上了飞蓬的唇,仿佛将所有气怒都发泄在了这个吻上。直到飞蓬的手脚都没了力气,只能瘫软在他怀里,才意犹未尽松开。
等飞蓬眸中水雾散去,已是被浸泡在温热水桶里。重楼在背后拥抱着他,埋首在颈肩处轻嗅。
“重楼…”那种不同于炎波酷热的体温让飞蓬很舒服,不自觉向后靠了靠:“你…嘶…”他按住颈间再次渗出血的伤口,无奈道:“你又要做什么?”
煞气果然融入神体了,这鲜血味道与之前不同,得赶紧逼出来。重楼舔舐了一下唇角的鲜血,慢条斯理道:“尝一尝。”他一把捞起飞蓬的腿弯,将人抱出了水。
飞蓬顺势环视一周,发现此地干燥整洁,周遭灵力、煞气维持一个平稳状态。室内陈设古朴大气,不算亮堂,但也并不阴暗。
他来不及思考这是哪里,眼前便是一黑。待视线不再摇曳,已身处重重帷幔之中。
被褥透着些许浅淡檀香,很是好闻。但双方都浑身赤裸、尤带水珠。飞蓬的肌肤有轻微颤动,又强自镇定下来,他抬头看着目光玩味的重楼,一言不发。
“呵。”瞧着飞蓬极力镇静的模样,重楼忍不住想逗一逗,最好是看他露出惊慌失措的神情,再把所有抗拒吞没在相触的唇间:“你刚才引爆地火放言要杀我的时候…”
他将潮湿的发丝通通捋到飞蓬耳后,含住耳垂细细啃噬,再游移到喉珠上轻轻咬紧:“可是干脆利落的很!”
“嗯…”要害被人含在口中玩弄,飞蓬的呼吸声有些紊乱,鼻音亦是微重:“你我哪次比武决斗,下手轻过?”
重楼这下是真被逗笑了:“顾左右而言他,嗯?”他从飞蓬颈间抬首,转而再次堵住了唇,纠缠地难舍难分。
“你要做就做,何必废话!”再次被松开时,飞蓬是真的恼了。他直接强行放松身体,不愿在重楼面前示弱露怯。
重楼笑而不语,突然魔力大放。
“唔…”飞蓬被引得一个挣动,感受着四肢百骸蔓延的煞气热度,恍然明白为何要不穿衣服。
液态般的煞气被重楼引出,他汗流浃背地往外一抛,脱力地往边上一坐,隔着一层黑纱倚靠墙壁。
“你…”飞蓬想笑,也真笑了:“果然不轻松啊。”
重楼“哼”道:“你自己布的局,猜不到吗?既要安抚炎波灵力不继续爆炸,又要应付你的攻击,还不能损毁神农神像,更不能惊动外面,我能留下点灵力引出煞气,已是极限了。”
“那就好。”飞蓬笑意更深,分外自得。
重楼看他一眼,忽然笑道:“你是不是忘了,没有魔力,我还有体力?”
飞蓬的笑顿住,想逃却是来不及了,直接被重楼攥住手腕压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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