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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卫姝思忖之际,周尚紧接着又道:
“等一时姑娘随小人家去,便将那裙子一并取了吧。待献上裙子后,想必姑娘便能得着真主子的欢喜,说不得真主子还能厚厚赏了姑娘呢。到时候我们也不求别的,只求姑娘好生替我们美言几句,我们便也知足了。”
主子?
赏?
这人到底在说什么?
莫非……莫非……
卫姝莫名心底慌,伸出去的脚竟仿佛再也找不到面,眼前的一切瞬间颠倒。
“哎哎哎哎姑娘可慢着!慢着!那可是人家的瓷器摊儿!”
粗豪又咋呼的叫声好似离得很远,随后,卫姝的身子一轻,两脚已然离了,却是一只蒲扇般的大手稳稳拎起了她。
惊呼声四起,似有不少行人聚集而来,其间还夹杂着一道颇为惋惜的声音:
“哎呀,兄台好大的力气。”
“过奖,过奖,哈哈哈,兄台过奖了啊。”周尚向那卖瓷器的小贩打了个哈哈,单膀用力,提溜着卫姝往后退了几大步,同时机警一指那摊子向周遭行人道:
“大家伙瞧瞧啊,没碰着,我们家姑娘没碰着,东西坏了可算不到我们头上。”
一旁众人尽皆附和“是没碰着”、“离得老远呢”。
那黑心小贩原先还用屁股悄悄将摊子往前顶,试图见机摔坏几只瓷盏,以索大赔偿,此时见到底挨不上了,便也只得怅怅吸溜了一下鼻子,又坐了回去。
卫姝并不曾晕过去。
尽管她很想要晕上一晕。
便在她歪倒那一刹,丹田内力陡,沿督脉上脊中、奔风府、入百会,她整个人登时激灵灵了一下子就精神了。
眩晕感散去,脑海中的迷雾亦就此掀开了一角,卫姝遂记起了一椿她恨不能忘却之事:
阿琪思好像是个……奴。
奴?
奴!
朕、朕竟成了一个奴?
卫姝一时只觉双目眩,纵使有周尚大力相扶,眼前仍是一阵旋转。
朕竟还魂到了一个奴仆的身上?
这算什么?
这叫甚事?
然而,她越是不愿承认、不想承认,脑海中的记忆便越是牢靠且清晰:
阿琪思确系奴仆。千真万确、如假包换。
此时再打量身上的衣裙,卫姝蓦然现,她的衣著竟与死在井沿那男子的衣饰极相仿,同样青不是青、蓝不是蓝。而在这座叫做“白霜城”的城池中,此等服色乃是豪门贵族府中家奴特有的衣着。
朕记起来了!
朕全(大梁粗语)记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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