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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子上已经空无一人,正等着下一位英杰上场。楚辞沉吟一会,说:&ldo;先看看情形,这才出了几个大派的或是有名的子弟,还有些功夫高却韬光隐晦的没见着。&rdo;武林大会总是爱出意外的,不过这意外,早些出要比晚些出好,早些出,还能有转圜余地,若是晚了……那恐怕便是亡羊补牢,也补不了了。&ldo;如此便再看看罢。&rdo;花蚕温和一笑,冲楚辞点了点头,而后手指捏上自家哥哥的袖子,仰头问道,&ldo;哥哥,你再等一等?&rdo;&ldo;嗯。&rdo;花戮颔首。的确如此,重头戏还未上来,此时上去便是出了风头,也没多大用处,而之后还不知会出来什么变化,而说不得,那个人待会也要来此。场中静了一阵子,贺祈言和楚枫都是青年人中的好手,他们两个一顿比将下来,自觉敌不过那两人的,当然就不会上台献丑。又过了一刻,终于又有人上台了。&ldo;偌大个武林便再没有人了么?看小爷爷我给你们露两手!&rdo;一声尖利的童音响起,台上黑影一晃,就出现了个瘦瘦干干的小个子。仔细看时,才发现他非但身子小,连长相也是嫩得很,活脱脱一个七八岁的顽童,只是现在叉着腰,满脸的煞气。&ldo;哎呀呀,正道武林没人了么?&rdo;他左右扫了众人一眼,看还没人说话,就毫不客气地大肆嘲笑起来。他这一说,台子下就有人不让了。&ldo;兀那孩童,在此处捣什么乱?还不快快回家去,也好赶上你娘的奶水吃个饱啊!&rdo;说话人是个粗犷的汉子,还一面哈哈笑着,也是非常狂妄。&ldo;你这人嘴真臭,若不跟你洗洗,你小爷爷我可大没面子!&rdo;孩童扭过头,一下子就在人群中找到了那汉子的身影,白嫩的脸蛋扭曲出个古怪的表情,双手一合一张,好像拉了个什么东西,然后&ldo;叭叭叭&rdo;地一连串脆响。汉子也是倒霉,是躲都来不及,仰面就朝后栽倒下去。其余人也连忙往后让,有几个想要接住他的,却是手上一痛,手指就松了,让那汉子硬生生地砸在地上,疼得一声闷哼。旁人这才看明白,那汉子脸上手上都刺满了密密麻麻的钢针,入肉三分,有些还向外沁出血来,不过血色艳红,看样子是没有粹毒的,一望过去,那密集的模样,直让人心中发怵。……机关!虽然不知藏于何处,可那孩童手里必有机关,否则单纯以人力来做,是绝无可能同时发出这许多力道角度都一模一样的钢针来的。那汉子&ldo;哎呦哎呦&rdo;地叫唤,慌得旁边人赶忙过去扶他,再给他将针都拔下……也不知这针是怎样发出来的,竟然拔它不出,倒让那汉子疼得更甚了。&ldo;台上的小友,得饶人处且饶人,那位沙河帮的朋友确是出言过火了些,赵某代他向小友陪个不是,还请小友宽恕了他、替他拔出针来罢!&rdo;赵恒穆身为主持比武之人,见这情势,赶忙站起,拱手扬声请道。&ldo;你是个什么东西,为何要给你面子?&rdo;只可惜那孩童根本不吃这一套,手指一蹭鼻子哼一声,道,&ldo;你小爷爷我非要让这不长眼的东西活活痛死,你又奈我何?&rdo;赵恒穆笑容僵在脸上,他却是没想到,此人居然连他这武林盟主的脸面也不给,可在这连任的关口,也不能发作,便只好忍下这口气,脸色却是微微有些泛青了的。只不过,他能忍,不代表他那一方的人都能忍。&ldo;休要辱我爹爹,让小爷来会你!&rdo;赵恒穆的小儿子,年方十四却天资聪颖的赵凌河拍案而起。他自小习武,天分远在其兄长赵凌海之上,性子也更加高傲火爆许多,虽说年纪不大,可武艺却是颇高了。其人平生最是尊敬他那身为武林盟主的父亲,眼前父亲当众被人羞辱,如何能够忍得?还没等他跳将出去,却有人在旁拉住了他,正是傲鹰堡的少堡主方蒙。原来这方蒙武功不济,可哄人的功夫一流,不知何时哄得赵凌河开心,就坐了过来,与他一同攀谈聊天、观看比武,好不热络。这时不知为何,居然阻拦他。方蒙止住赵凌河动作,赵恒河眉毛倒竖,刚要发火,然而方蒙却顶着这目光笑道:&ldo;这等顽劣子怎能脏了二少的手?还是让方某家中家奴出手,给二少教训教训他罢!&rdo;傲鹰堡陪同方蒙所来的这些个老者都是武艺高深之辈,赵凌河家世深厚,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他才要皱眉,而方蒙又道:&ldo;二少毕竟是盟主家人,这……&rdo;稍冷静了些,赵凌河知道自己鲁莽了,若有不慎,可是给自家父亲蒙羞,便又坐下,深吸口气,说道:&ldo;阿蒙,多亏你提醒我。&rdo;&ldo;嘿,就这么点出息!缩回去了么!&rdo;台上孩童见状,冷冷嘲讽。方蒙压住赵凌河怒气,冲那几个老者使了个眼色,便有其中一个跳将出去:&ldo;竖子若要张狂,先赢过老夫罢!&rdo;看了这为少堡主的表现,花蚕侧头冲花戮一笑:&ldo;原来也不是全然草包。&rdo;他眼角瞥过隐在身后的方狄,声音柔和,&ldo;阿狄以为呢?&rdo;&ldo;少爷说什么,便是什么。&rdo;方狄十分温顺,垂头低声说道。&ldo;阿狄果然从来都是聪明的。&rdo;花蚕轻轻地笑,&ldo;聪明人总能活得更长久。&rdo;&ldo;是,少爷。&rdo;方狄恭声称是,霎时间手里多出个水壶,上面还凝结着细细的水珠,是冰凉的酸梅汤。他手腕翻动,掌心又出现个瓷碗,他轻轻将水壶倾斜,把瓷碗满上,&ldo;这是阿澄孝敬少爷的,还请少爷笑纳。&rdo;&ldo;真亏了阿澄还记得我。&rdo;花蚕弯起嘴角,接过酸梅汤,&ldo;阿狄与阿澄似乎相处颇为融洽?&rdo;&ldo;都是为少爷做事,自然尽心尽力。属下是,阿澄也是。&rdo;方狄平凡的面容上带了一点笑意,突然就显出几分奇异的光彩来,随后他又很快看了一眼浑身散发寒意的花戮,询问道,&ldo;大公子可要也用一些?&rdo;花戮冷声说道:&ldo;不用。&rdo;这边主仆两个说了会话,那边两人之间更是激烈。&ldo;呸,凭你也敢在你小爷爷我面前称&lso;老夫&rso;!&rdo;台上孩童嗤之以鼻,双臂一张,而后便有无数金丝倏然涌出,根根细如牛毛,若不是在阳光下闪动的一抹微光,几乎是肉眼难见。老者没想到那孩童出手这般迅速,连忙急速后退,另擎起左掌勉强拍出,堪堪吹散了那些个金丝。还没等老者站稳,那孩童好像身上机巧无数,居然又有许多个精致美丽如同玻璃珠的流弹喷出,仿若天女散花般直打向老者!这些个流弹力气还要大些,却是掌风吹不散的了,老者运足了轻功,狼狈逃窜,终是在流弹的紧追不舍中,逃到了台子下面。&ldo;真没用!&rdo;方蒙似是气愤地叱了一句。老者退下,而赵凌河则暗自后怕,想一想若台上是自己,怕是会更惨也不一定……想到这里,不禁对方蒙又感激了几分。孩童再次逞了威风,一只手握着个似金非金的管子对着台下众人慢慢移动,好不嚣张!忽然间有个拂尘甩了过来,卷起那管子,又飞了回去。而后清虚子沉声喝道:&ldo;万通子你好大胆,当真以为我正道武林无人了么!&rdo;他从拂尘中取出那管子,手指用力,硬是将它断成两截,&ldo;你不在你的破山里捣腾那些乱七八糟的破玩意儿,跑出来做什么?这样危险的东西,是随意拿出来晃动的么!&rdo;清虚子此言一出,满座哗然。要说这万通子,是个享誉武林的机关大师,无论何物,只要经了他手,便会变作连三岁娃儿都能轻易使用、异常精巧又异常古怪的各类机关巧具,端的是厉害非常。可是此人性情极其古怪偏激,凡事全凭好恶,既非正道,也非魔道,实在又让人头痛不已。照理说,他通常是在他那山里埋头钻研的,为何要来武林大会凑热闹,还一副闹场子的模样?&ldo;牛鼻子休要废话,哪里来的那许多道理?&rdo;万通子照旧不给面子,虽说手里东西被缴了,可马上从怀里又摸出个一模一样的,冷笑着叫道,&ldo;你小爷爷我不快活,你们也别想痛快得了!&rdo;……又一个便宜爹娘的熟人么。看了好大一场闹剧,花蚕勾起嘴角,似笑非笑:&ldo;这年头真有趣,不曾想时便都没踪影,而事到临头了,又一个个冒出来……这到底是来得巧,还是来得妙?&rdo;他声音极轻,满场子的人都注意着那个突然过来捣乱的万通子,没人理会这边,便都没听见。而花戮眸光闪了闪,却并没有说话。万通子还待说得更多,那今日一直默然观看比武的彩衣门却有了动静。只见那彩衣门门主玉合欢右臂一抬,就从袖管里射出一条漆黑的绸带,带着一股强大的劲力,直直卷住了万通子的腰,直把他拉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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