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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时并没动过什么心思,更没多劝过谢迟要娶妻生子,毕竟这满京城的贵女她大都是熟悉的,看来看去也没寻到个合适给自己当嫂子的。
直到先前,她在宫中时凑巧得知了傅瑶的心思,又阴差阳错地在慈济寺上香的时候遇着了。
傅瑶心思单纯,相处起来很舒服,更难得的是她对谢迟的感情很纯粹。
谢朝云当初进宫去求赐婚旨意的时候,其实是存了私心的,因为这件事一旦定了就没有回头路,谢迟倒是怎么都不会吃亏,可傅瑶却像是在赌博似的,输赢是说不准的。
最好的情况就是像她设想的那样,夫妻和睦,可实际上这条路却并不好走,甚至可能根本就无路可走。
诚然也可以自我安慰,傅瑶喜欢谢迟,所以这也算是帮她得成所愿。但谢朝云并不喜欢自欺欺人,她很清楚自己的初衷并不是帮傅瑶,而是利用她在赌谢迟的态度。
所幸虽有坎坷,但结果总是好的。
谢朝云将兄长的变化看在眼中,心渐渐地放了下来,也替傅瑶觉着高兴。
但一直以来,谢朝云都有个疑惑,那就是傅瑶为何那么喜欢谢迟?哪怕家中明摆着不满意这门亲事,哪怕谢迟先前做了那么些不大好的事,她却始终没半点退缩的意思。
院中已经撑起了架子,摆好了炭火、香料等物,开始烤那肥美鲜嫩的羊羔。
文兰对此很感兴趣,兴高采烈地拉着傅瑶出去看,谢朝云也跟了出去,寻了个闲暇,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问了出来。
傅瑶在树下的石桌旁坐了,端了盏茶准备喝,没料到谢朝云竟忽而问起这事来,呛得咳了声,连忙放下茶盏抚着胸口顺气。等到缓过来之后,惊讶道:“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
“我方才听到了,”谢朝云提了先前那事,又笑道,“我好奇这事许久了,便趁机问一问,你若是不愿意讲的话,那我就不再问了。”
“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傅瑶垂下眼睫,轻轻地笑了声,“说起来,跟方才说的那事还有些干系呢……”
当年长安街上惊鸿一瞥,傅瑶瞒得死死的,没向任何人提起过,满腔情意都诉诸笔端,画在了丹青里。
因为她早前觉着,自己与谢迟之间毫无可能,这件事提起来反而是徒添困扰。但到如今,反倒没什么顾忌了,再提起这件事来,倒觉着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就因为那一眼吗?”谢朝云诧异道。
“听起来是挺不可思议的,但的确如此。”过去的事傅瑶大都记不清了,可直至今日,她却还是能清楚地记起那时的情形,“也没旁的缘由了。毕竟我同他可没什么往来,当日在宫中为人求情的时候,算是头一回说话呢。”
傅瑶抬眼看向谢朝云,又道:“你不理解也正常,毕竟他也说,压根不信什么一见钟情……”
“不,”谢朝云忽而打断了傅瑶的话,勾了勾唇,若有所思道,“我信。”
一见钟情这种事情,来得猝不及防,感情深埋心中多年,要么随时间淡化,要么就会如酿酒一般,反而愈发惦念着。
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像是一种习惯性的执念。
两人交谈间,外边有人来通传,说是二公子和岑公子到了。
文兰一听就高高兴兴地跑了出去,傅瑶也站起身来,过去同自家二哥问候了几句,也就不可避免地见到了岑灵均。
谢朝云仍旧在树下坐着,并没动弹,喝了口茶,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那位前两日大出风头的岑公子。
她原本只是好奇,想要顺道看看岑灵均是怎么个人,可瞥见他看傅瑶的眼神,以及说话时的姿态时,眉尖下意识地挑了起来。
因隔得远了些,所以听不清他们交谈的内容,但以谢朝云多年察言观色的经验来看,这位岑公子若非是天生一双多情眼,那他对傅瑶八成是有些旁的心思。
傅瑶对此却是毫无所觉,仰头同岑灵均说着些什么,她脸上带着灿烂的笑,眉眼弯弯,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惹眼。
但这并没持续太久,寒暄之后,傅珏同岑灵均一道去见颜氏,傅瑶则又回到了这树荫下的石桌旁。
谢朝云似是随口问道:“那位就是岑公子吗?看起来倒真是一表人才。”
“是他。”傅瑶毫无所觉,如实夸赞道,“他相貌好才学好,性情最好,任谁都挑不出半点错来。”
谢朝云又问道:“听起来,你同他倒是颇为熟悉?”
“他家与我长姐家交好,在江南那一年,我同他偶尔会见面,所以更了解些。”傅瑶抬手理了理额边的碎发,随口解释道。
谢朝云瞥见她腕上那串熟悉的珊瑚珠,将原本想要多问的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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