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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行注意到了成玉,但却并没上前来问候,只远远地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了。
早两年,成玉待徐知音一直很好,可年前的事情后便算是厌上了徐家,见着了也没个好脸色。徐知行心知肚明,故而也没上前来自找没趣。
成玉见他避开,冷哼了声:“他倒是识趣。”
南云心下是有疑虑的,总觉得徐知行方才望过来的目光有些怪异,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去问。毕竟她如今是萧元景的侧妃,平白无故去问一个不相干的男子,终归是不大妥当的。
好在成玉是个话痨,又许是一时半会儿没旁的话可聊,竟主动说起了徐知行。
南云不动声色地听着,一路到了花厅后,算是对这位徐公子有所了解。
徐知行是伯恩侯的嫡长子,自幼也是锦衣玉食娇惯出来的,可偏偏却是个孤僻的性子,旁人私下提起他也难免会说上一句生性凉薄。
不过以他这样的出身,原也没什么强求的,纵然是混混日子,靠着祖上的荫庇也够过了。
伯恩侯许是也想开了,没指望他能有什么成就,等他考了个进士名头后,便运作了一番,将人给放到吏部去了。
总而言之,听起来算是个靠着家世混日子的公子哥。
成玉因着徐知音的缘故看不惯徐家,可世家之间的关系原就错综复杂得很,并不会因着那么一件从未宣之于口的事情而闹得互不来往,所以面子上的礼节还是要走的。
如今是齐老夫人的六十大寿,沾亲带故的大都会上门来祝寿,徐家也不例外。
南云心中明白这个道理,也知道过会儿在这花厅中还会遇着徐家旁的女眷,她是打定了主意装聋作哑的,熬过这场宴饮,便能回家歇息去了。
饶是如此,一进花厅见着徐知音时,她却还是不由得愣了下。
成玉显然也没料到徐知音会来,脸色微变,但无论怎么说她总不能在今日闹出什么不痛快来,心下冷笑了声,带着南云落了座,并没理会她。
徐知音倒是长进了不少,没再凑上来试图同成玉套近乎,只略一颔首,便仍旧同身边的人闲聊去了。
其实若徐知音仍旧是待字闺中,那她今日过来也算是合情合理。可她如今已经是太子妃,这种时候差人送些贺礼全了礼数便是,亲自过来虽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但却未免显得太过隆重。
落在成玉眼中,便更是别有用心。
毕竟太子与萧元景不睦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齐家是贤妃一派,纵然没挑到明面上去,总是心知肚明的。
南云心下也觉着奇怪,但她是打定了主意“不关己事不张口”的,自然不会多问。
成玉贵为公主,一出现在花厅中,便少不了来搭话问候的。南云便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偶尔陪茜茜说上几句话,倒也不算无趣。
及至时辰差不多,老夫人出现,宴饮正经开始,成玉才总算是得了闲。她喝了口酒,偏过头去看向南云。
南云脸上带着笑意,正在轻声细语地同茜茜说着些什么,并没半点不耐烦。可成玉却依旧觉着她与这满堂热闹毫无干系似的,界限分明,虽在此处坐着,但却是半点都没上心的。
成玉先前并未细想此事,如今倏然意识到,不由得困惑起来。
她这些年来也算是见过各式各样的人,自家夫婿虽无妾室,可平素却没少听旁人议论。但凡是妾室,十有八九都是要小心奉承巴结着,千方百计地争宠,可南云却并不是这样。
先前她觉着,南云大抵是性情和软故而不争,可如今看起来,却更像是压根没放在心上,懒得去争。
相较而言,倒是萧元景更积极些。
岂有这样的道理?
成玉理清之后,心中顿时生出种荒唐感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评判才好。
南云对此倒是毫无所觉,她并没有准备同旁人交际的意思,只慢条斯理地吃着菜,遇着合心意的便记下,准备回去之后自己亲自试上一试。
宴席开始后,早就准备好的戏班子也露了面,请老夫人点戏。
齐家请的是近来颇有名气的同德戏班,生旦净末丑,排演起来有模有样的,众人的注意力大都被吸引过去。南云并不常听戏,也就少时听过那么两场,如今倒也觉着新奇,看得津津有味。
正看到紧要处,一旁传来声低呼。
南云随即回头看去,只见一粉衣丫鬟正慌慌张张地低头请罪,成玉原本整洁的衣裙上如今却溅上了汤汁,想是方才这丫鬟来送汤时失手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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