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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第1页）

楔子

一个激灵，6o7猛地从梦中惊醒，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汗，从床上坐起来，听到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倒豆子似的，咔嚓响了几声闷雷。

鼻尖一凉，她抬起头，雨水顺着缝隙滴滴答答渗了下来，浇湿了她的竹席。满满一屋子人全都睡得跟个死猪一样，鼾声此起彼伏。

“嘘。”她的邻铺6o6听到动静，一双极亮的黑眸盯着她，食指竖在双唇中间，悄悄掀开被子，6o6也是一头的汗，“我陪你去。”

两人看起来都瘦瘦弱弱的，皮包骨头，肋骨凸出，胸脯干瘪，破烂的衣服挂在身上，长期营养不良的身体让她们俩看起来像是没有育的小女孩。

6o6从席子下掏出来的一把闪着冷芒的剔骨刀小心翼翼藏到怀里，跳下铺子，赤脚走到门口，悄悄打开一条缝，然后朝6o7招招手，努了努嘴。

“你不用帮我干活。”6o7深吸一口气，同样赤着脚，打开门一头栽进大雨中，拉住6o6的手，“你已经好几天没休息了，太累了会生病，他们不许我们生病。”

“我没事。”6o6沉着道，实际上她比6o7大不了多少，“你要好好学数数，多跟老李学写几个字，他们就会让你做一些轻松点的活。”

“没用的。”6o7情绪有点低落，“明年我们就满十六了。我们不是男孩子。”她想了想，补充道，“男孩子也有很多人愿意买的。”

黑色的乌云在头顶不断地翻涌着，大雨愈下愈大，她们被雨浇得湿透，6o6踢开一块石子，冷静道“我们可以一起逃出去的。”

“逃”6o7难以置信，“他们都有枪而且你哪里知道外面有什么说不定外面跟这里一样，我们只不过换了地方干活。”

“其他年纪大的人都说了，他们是被抓过来的，我也是被抓过来的。你没见过，怎么知道外面就一定会跟这里一样”6o6皱起眉头，“反正不能比这儿更糟了。”她扭过头，“你昨天又没吃到晚饭”

6o7摇摇头，看上去有点懊恼“他们要我一天打包15oo个，我没够数。”

“你真笨。”6o6骂了她，从裤子兜里掏出一个黑糊糊的东西，又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露出小虎牙，“看，老鼠。我昨天逮着的，等雨停了我们找个地方烤一下。”

6o7也忍不住笑起来“你真好。”

“我有刀。”6o6认真道，“到时候我把这把刀藏在只有我们俩知道的地方，然后一起逃走。”

逃。

6o7一直不知道6o6为什么想逃。

她甚至不知道满16岁被卖掉意味着什么。

可能是换一个地方干活。

她出生在这里，听年纪大的人说，她的妈妈在生她之后就死了。

当她问自己爸爸是谁的时候，他们围着她哄地笑开了，互相推搡着，好像听到了特别好笑的笑话。

他们很少有这么开心的时候。

以至于时不时都有人会来找她问她爸爸是谁。

但自从认识6o6后，6o6听到这个问题，会暴怒地跳起来，像一只小豹子，咬那个人的脸，打了起来，导致两个人最后都被看管他们的士兵抽了狠狠的一顿鞭子。

然后就再也没有人问过她这个问题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6o6是个疯子。

“我流血了。”

6o7悄悄拉了拉6o6的袖子，紧张道。

她就像6o6的跟班，在这里干活，没了6o6她甚至都不能活下去。

6o6看见她裤子上暗红色的污血，神情竟然出奇地严肃了起来，找了空将她拉到溪水边，帮她洗了裤子，撕开自己衣服的下摆，垫在中间，帮她穿好，郑重地叮嘱她“千万不要让他们现。”

两人重新回来的时候，迎面先被抽了一鞭子，6o6挡在她的面前，鞭子正好抽到她脸上，鲜血顺着她面颊流下，她只是疼得皱起眉，向看管他们的男人镇定解释说“刚刚想趁休息的时候抓条鱼，耽误了一点时间。”

“快去装袋。”别着枪的迷彩绿男人斜睨打量了两个女孩一眼，哼了一声，“他们等会就要运货。”

6o7知道他们是怎么运货的，有些是装进车胎里面，还有些，他们会将这些粉末放进袋子里，让过来的人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