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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實在過於魔幻，可他腦海中的能回憶起來的片段都和書中情節對應上了，而且穆雲修拿到金球獎是在他昏迷第一天，也就是說書中的「未來」已經在他睜開眼的第一時間得到驗證。

所以從中午醒來到現在，他一直在「接受自己是個早晚會眾叛親離的紙片人」和「承認自己腦子有問題」之間反覆糾結。

額角的傷口隱隱作痛，連帶著包成粽子的右腳都開始痛，宋辭：實在是兩個都不想選呢【微笑】

謝楊看著宋辭變換莫測的表情，想起醫生的囑咐，心中越發擔憂，皺了皺眉問：「你車禍前、去了哪裡？」

宋辭的車禍發生在兩天前。

謝楊接到電話趕來醫院就看到整個人像是血泊里遊了一圈的宋辭，六神無主又聯繫不上穆雲修，只能顫著手簽下手術同意書，聽到護士說那不是宋辭的血而是顏料的時候還以為是對方在騙自己。

直到親眼看到宋辭身上沒什麼大傷口才放下心來。

可問題又出現了：宋辭的頭只是輕微撞傷，卻一直處於昏迷狀態，醫生說那是病人自主意願，問他病人出事前有沒有經歷什麼重大打擊。

謝楊想了很久實在想不出原因，中午宋辭突然醒來他就把這件事忘了，現在想起來，對方從那會兒開始情緒就不太對。

宋辭思緒迴轉，回味兩遍他的問題，眨了眨眼：「什麼去了哪裡，不就是和平常一樣嗎？」

宋辭不配合，謝楊只能根據宋辭十次反常九次都是因為穆雲修的經驗推測：「和穆雲修、有關？」

提起穆雲修，謝楊不露痕跡地皺了皺眉。

宋辭的車禍兩天前就上了熱搜，穆雲修不可能現在都不知道，可他明明已經回國了，卻一直到現在還沒有聯繫宋辭。

宋辭那麼喜歡穆雲修，肯定很難過吧？謝楊有點生氣。

一個為自己的人設和結局而憤憤不平，一個絞盡腦汁地想著安慰受了情傷的朋友的辦法，病房陷入詭異的沉默。

直到十分鐘後，謝楊接到一通工作電話，回來後一臉欲言又止。

「張導？」他離開前宋辭瞥了眼手機，見他面色為難問道：「讓你改劇本？」

謝楊點了點頭。

他現在跟的組叫《武王傳》，是他在學校時的作品，年前被導演選中投入拍攝，導演能力很強主角也都演技好不作妖，謝楊感到十分慶幸，誰知到了收尾階段，劇組突然加塞了個小愛豆，據說是投資人的人，這已經是他第三次被叫去改劇本了。

「你劇組投資人是誰？回頭我跟穆爺……」宋辭說了一半，想起自己的處境又尷尬停下。

按照書里的時間線，穆雲修過不了多久就要和他提離婚了——那他也就不好再給穆爺爺添麻煩，不知道穆爺爺還喜不喜歡他收藏的那幅畫？或者當作和穆雲修離婚的條件？

不過《武王傳》應該撐不到自己離婚，宋辭鼓著腮幫子想，要不直接要求穆雲修投資謝楊下部戲？

穆雲修那麼想擺脫他，只要能跟他離婚肯定會答應的，這樣謝楊一開心說不定能為他量身定製一個角色，就算沒有角色，至少以後不會眼睜睜看他餓死街頭吧？

宋辭越想越覺得可行：以他現在的名聲翻紅難於上青天，不如先給自己上份靠譜的養老保險。

宋辭的腦內劇本已經上演到怎麼強硬而不失禮貌地提離婚要求了，謝楊卻以為他是又想到穆雲修心情不好，挑著話題安慰他：「加戲而已，沒關係。」

加戲而已？

「當初因為導演要改男主的姓氏，當場掀桌鬧著要解約的人是誰？」宋辭知道謝楊的底線在哪裡，看著他認真道：「你放心，這對穆爺爺來說只是一句話的事，大不了我把家裡那副畫送給他就是了。」

謝楊搖頭：「真的沒事，只是一個、主線無關的、配角而已。」

小愛豆剛轉型演員，只知道鏡頭多露臉機會多，他糊弄幾句加兩段不影響主線的情節就能混過去，如果不是擔心製片人為了哄人提出涉及他底線的要求，謝楊甚至不用親自到場，隔著電話就能擺平。

宋辭：……

宋辭一口老血堵在喉嚨，怪不得他剛才一直沒想起來自己車禍前是要去做什麼！

因為書里根本就沒提過他這場車禍！

認真扒拉了下自己腦海中的記憶，發現大多數都是和穆雲修這個主角有關的。

宋辭出離憤怒了：配角沒人權嗎？配角不配有自己的生活嗎！

配角宋辭想起書中穆雲修對主角受之外的人都性冷淡的逆天瑪麗蘇設定，努力微笑：原來配角連性生活都不配有……

離婚，馬上離婚！

人都不能用了還留著幹嗎，過年當門畫鎮鬼嗎？

「你、要離婚？」謝楊震驚了。

雖然他不太懂，但別人不知道宋辭對穆雲修的感情，謝楊可是一清二楚的。

穆雲修當時為了不結婚對他那麼冷嘲熱諷，結婚三個月一次家都沒回過，宋辭都沒說過對方一句壞話，甚至自己被黑粉噴的體無完膚了，還要在網上和穆雲修的黑粉對噴，幫他反黑，這麼深的感情，怎麼可能說放就放？

謝楊更擔心了：「要不、你哄哄他？」

這幾個字落在宋辭耳中不異於「你再舔舔他」，宋辭只覺得天橋下冰冷的江水抽的他鼻青臉腫，沒臉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