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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海洋联合会（第1页）

海洋联合会是一个历史悠久的组织。当来自南方的人类拓荒者次来到格拉伏宁根时，这里还只分布有一些由近海种族建立的简陋聚居点。海地精、海精灵、鱼人、蜥蜴人等部落各自划分了势力范围互相争斗，也曾为了抵抗人类势力的扩张彼此联合；但这些族群的文明程度过低，无法抵抗人类的收买、教唆、引诱等各种合纵连横手段，再加上一部分以海地精和沙华鱼人为代表的族群天性狂暴嗜血难以合作，最终人类夺取并稳固了米尔诺以及其它两座城镇的控制权。

那之后，并不是所有类人种族选择离开，有一部分个体继续生活在人类社会的角落中；然而，它们在日益繁盛的城镇中的生活并不轻松。

“像葛叶小姐那样拥有强大的化形术只是极少部分情况，我们中的大多数无法彻底掩饰自己的出身，在人类社会里会遭遇到各种各样的障碍和壁垒；其中有些是明面上的，有些则来自人类彼此间心照不宣的共识。”毛球说道，“各位在根特应该见过矮人们吧？他们是不是除了工匠和酿造以外，从来不会参与其它行业的工作？”

“唔，好像是这样呢。”蕾米莉亚想了想，“或许是由于他们干不好其它工作？”

“怎么可能嘛，如果矮人没有展出先进的种植业，矮人王国酿酒的大麦是从哪里来的呢？而且，矮人中也会出现具备魔法天赋的个体，但根特的法师协会没有矮人成员吧？这就是所谓的‘潜规则’。或许联邦政府没有颁明面上的规定，各个自治行会的成员形成的固有观念却一代代流传下来，所形成的障壁甚至比正式法律更加牢固——毕竟就算皇帝想废除它，也会遭受社会各界的抵制。”

“不过，我认为这些做法并非毫无道理。”舒洛说道，“类人种族参差不齐，彼此差异过大，你也知道其中不乏狂躁、具备极强侵略性的存在；为了确保社会的安全稳定，在有能力对类人种族进行细致甄别以前，将异族排除在外算是较为妥当的做法。”

“或许是这个道理，不管怎么说，随着人族逐渐将势力范围覆盖整个大6，其它种族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了。矮人还好，因为很多人类领主有求于他们的矿藏勘探和冶炼技术，愿意给他们一些地位；我们这些没有靠山的半兽人就惨了，只能抱团做一些灰色领域的行当。海洋联合会就是出于这个需求产生的性质类似黑帮的组织。”

“最开始的时候，联合会的成员出于成见经常和人类居民爆冲突，结果遭到当局和民间的一致打击，死的死逃的逃，帮派很快四分五裂。好在后来一位叫宾汉的海精灵在危急中接管组织，他说服剩下的成员种族不是唯一的身份，不能盲目对抗所有的人类；人类的社会体系中也分作三六九等泾渭分明，我们要做的应该是去现人类群体中的掠夺和压迫。在他的领导下，我们拉拢到很多生活窘迫的渔民和水手——不过据会长的说法，随着时间的推移卡列斯家族对格拉伏宁根居民的盘剥日益严重，是我们扭转形势不可缺少的大条件。”

“我们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现在海洋联合会已经不再局限于海洋居民，其他从外地来的类人种族，甚至一部分人类贫民都会是我们的眼睛。遗憾的是，会长一个月前说回一趟老家，到今天还没有回来，我们这边也自顾不暇，只能希望他是因一些琐事脱不开身吧。幸运的是，现在有织她们坐镇，暂时不会出什么大事。”毛球看向另一边，“好了，现在轮到你们，我刚刚听完感觉你们和舒先生他们的遭遇有一些相同之处呢。”

织点头：“嗯，在路上我也听了舒洛他们在露西亚遇到司马无邪的经过。我的感觉是经过这些年，司马无邪在阴阳术水平上更进一步，现在已经开始用真假难辨的替身式神四处搜寻他的猎物。我和葛叶把春菜送到本州以后，就开始在大6各处寻找田中和失踪的衫原大师的消息。去年秋天我们旅行到托勒密王国，在当地的角斗场听到‘夺命十字枪’的传说；我们第一时间想到了田中和衫原，因为十文字枪是和特有的武器，无论夏、露西亚还是西大6都没有类似的东西。从角斗场负责人对目标体型的描述看，传闻中提到的应该是田中，据说他们已经向北进入布伦纳斯境内。我们一边打听一边追踪，最后锁定的位置就是格拉伏宁根；不过刚到的时候两眼一抹黑不知道他们已经和当局勾结在一起，再加上葛叶施法的时候会显露一部分狐狸的特征，差点和你们一样被通缉。宾汉会长听到动静及时找到我们，并建议我们藏在海洋联合会的秘密据点里，再往后就是你们在米尔诺闹出的乱子了。”

“我就说嘛，仅靠制造虚像想要伪装得天衣无缝是不可能的，还不如像现在这样一开始就不掩饰身份。”

织揉了揉额头：“唉，葛叶一直对化形后保留一部分特征莫名执着，但你这样子走到哪里都会成为视线焦点，让我怎么方便做事……罢了，总之现在看来司马无邪通过收买的黑手套卡列斯家族在格拉伏宁根进行某种计划的同时，肯定有派人到根特关注你们的动向，不然他们的反应不会这么快。”

米希：“你们在这里待得久，知道他们在谋划些什么吗？有没有尝试过潜入卡列斯家族的庄园之类的？”

“很遗憾，尽管我看上去不算强壮，却也不是善于气息遮断的刺客或者忍者，联合会里也没有这样的人才；卡列斯庄园有较为完善的防入侵结界，想进入不被现不太可能。”织回答说，“不过会长倒是给我们留了后手。格拉伏宁根的政府职员中有一些联合会的同情者，若是能想办法和他们搭上线，说不定能得到一些消息。”

蕾米莉亚问：“为什么之前没有这样做呢？”

“因为联合会的大部分成员处境和你们差不多嘛，如今汤普尼的治安巡逻队还有阿玛尔帮可是对视野范围中的每个亚人高度警惕。至于我……”织朝葛叶的方向努努嘴，“这不是某狐彻底摆烂了，我也没办法。”

葛叶不满地说：“拜托，这能怪到我的吗？那次冲突以后，对面肯定已经把你的样貌和动作特征记下来了；尤其是敌人那边有你的熟人，就靠一些简单的易容就能骗过他们纯属自欺欺人好吧。而且我要补充说明的是，没有联系政府里的线人还有另一层原因：格拉伏宁根自去年冬天局势激化后，出于安全考虑，会长暂时切断了两边的沟通渠道；没想到他一走就耽搁到现在，我们不确定政府里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那些人中是不是已经有一部分开始转变态度，毕竟隐蔽战线不同于正面战场，总是风云难料身不由己嘛。”

舒洛：“就是说，安插在敌方内部的线人可能已经不可靠了，而我们也没有确认识别的手段。”

葛叶理了理头上的红色绳：“是的，但有一个人我觉得可以认为可靠。矮人希尔达多，他和他的孪生弟弟被从根特派来进行矿脉勘测，不料在一场本十分常见的群体性事件中，他的弟弟在群殴中被铁棒砸中头部不治身亡了。在格拉伏宁根，当地居民抱团抵制来自布伦纳斯大城市的人几乎可以视为一种传统习俗，治安巡逻队往往也对那些暴徒持纵容态度；那次也不例外，汤普尼以场面过于混乱无法确认凶手为由草草结案，引了希尔达多以及长期以来被压迫的亚人群体的愤怒，于是一场大规模械斗在海洋联合会于治安巡逻队之间爆开来。”

少女只感觉头脑已经乱掉了，格拉伏宁根的事情居然这么复杂。

毛球：“阿玛尔帮那些人你可以视为治安巡逻队的编外人员，他们的行为多半来自汤普尼和其背后卡列斯家族的唆使；毕竟只有让其它地方的人远离这里，他们才好当山大王不是？要是罗曼尼亚或者根特的目光投向格拉伏宁根，他们的很多小动作就不好做了。”

蕾米莉亚：“可按你的说法，伯爵遇刺难道不该对他们不利吗？这件事传出去引来其他地方的目光，卡列斯家族就不怕他们平时做的见不得光的事情暴露出去？”

“我猜测对方是狗急跳墙了。毕竟你们在根特或许声名不显，但经过从里斯卡村到索伦庄园的一系列交手，卡列斯家族从司马无邪那里知道舒先生的本事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们没有信心在你来到格拉伏宁根后还能藏住秘密，不得不采取非常手段限制你们的行动。”织一边说一边往橙汁里加几块冰块，“不过外人的到来就是变数，也是我们的机会，就看你们在根特的关系网够不够广。如果运气好的话，前来调查案件的队伍中有你们的熟人，设法和他们取得联系就好办了；司马无邪在根特的经营力度远不如这里，因为那里是布伦纳斯西北部的经济中心，联邦政府的管理力度比小地方大很多，他搞事情容易暴露。”

舒洛看了看表：“斯帕德·卡列斯的死亡时间是昨天深夜，算上消息传达、部门组织和路上花费的时间，根特的调查队最迟会在明天中午抵达佩罗撒和埃里克·卡列斯见面。我准备设法潜过去，一个是确认调查队的人员构成，另一个是伯爵遇害案本身。我认为这件事里面有蹊跷，就算为了栽赃，像米尔诺那样利用小混混当耗材就可以了，有必要投入卡列斯伯爵本人的命吗？”

葛叶：“嗯，或许斯帕德是假死也说不定。但是，米希小姐的伤一时半会还好不了，带上她合适吗？万一被现的话，我们要面临整座城市的围捕，带着伤员逃脱难度会很大。对方人实在太多了，而且也不知道田中或者别的什么强者会从角落里跳出来——司马无邪很喜欢这么干。”

“我看不如这样。”织提议说，“我带米希回米尔诺寻找舒先生他们那位失踪同伴的下落，葛叶你留在佩罗撒配合他们行动。”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织露出自信从容的笑：“那是当然，我以前带你这个拖油瓶不也一样么？”

“好哇，原来我在你眼里是拖油瓶是吧？那各位这次可要看好了，我的作用是多么关键！”

她们两个在旁边呛嘴的时候，舒洛问向米希：“你觉得呢？我也认为大副有可能被关在米尔诺的某个地方，但……”

米希轻声说道：“放心，没关系的，上次是遭到意料之外的突袭，明天我们对情况有了认识谨慎行事，他们再想取得一样的效果不会那么容易。”

“嗯，但要注意，敌人的战力肯定不止刺伤你的田中；就算你们找到了关押库兹涅佐夫的地方，附近极有可能还有未知的埋伏。所以你们两个不要急于动作，只需要确认他的位置和状态，然后设法把消息传递给我们，等集结完毕准备周全后再展开营救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