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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被留下的天狗（第1页）

出人意料的是，方才还气焰嚣张的杀手，面对冲过来的哨兵们果断丢出几枚烟雾弹。等蕾米莉亚用狂风术驱散烟幕，地下情报网的杀手已逃之夭夭，只留下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丘普林。

夏尔曼派出几名哨兵试图追击，但这片城区道路极为复杂，没能找到那些暴徒的踪迹。

醒来后现自己在看守所里，丘普林万念俱灰。夏尔曼收到消息，走进房间对他说：“你也别怪舒先生，现在该不会还觉得只要躲起来就能完事大吉吧？根特的法律会公正对待每一个人，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丘普林看了看空空的床头柜，知道自己的生意已经暴露，心虚的说：“那我以前做的事……”

“根据你的认罪态度和所提供情况对案件侦破的贡献，可以酌情从轻处理，比如用一段时间的义务劳动取代监禁。所以关键还是你的选择。”

丘普林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地下情报网新来了一位领导，要求城内的所有成员服从他的安排。这坏了规矩，包括我在内的很多人正是因为约束较少、行动自由才会加入地下情报网；但这个魔头的本领很大，不仅可以将我们出卖给哨兵，还有一支穷凶极恶的下属，就是你们之前看到的那些人。”

“就在前天，他宣布根特城里的所有成员必须到鲁恩霍夫镇的集结点向他报告，否则将被逐一‘抹杀’。至于魔头的真实身份，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应该也知道情报网结构松散，成员极少用真名彼此称呼。”

夏尔曼将这个情况告知舒洛，舒洛当机立断：“带上丘普林，立即出，去那个集结点，说不定能赶上。”

鲁恩霍夫镇位于根特城东面海岸线上一片陡峭、贫瘠、商船难以停靠的崎岖岩地中，主要的贸易路线从南面绕开这因为恶劣的自然地理条件展程度较为落后的地域，选择从南门进入根特。

除了居住在本地的农民和手工业主以外，鲁恩霍夫最近还承担起根特贫民窟的作用，治安情况可想而知。

他们走过三里多自然形成的泥土路来到镇上，本不宽敞的路面被乱七八糟的摊位和篷车占据显得更为拥堵。两边地建筑虽然十分破旧，高度却不逊色于根特，因为当地居民在在屋顶修建楼中楼不会受到建筑师协会的限制。

周围的群众好奇地看着他们，城市哨兵出现在这里是一件稀奇事，那些议会老爷并不愿意为乡巴佬调拨资金。夏尔曼不得不费力地驱散人群，沿着丘普林指的方向找到一家被木制栅栏围起来的小院子。

前方的哨兵打开门锁冲进院中，里面没有动静传出。

米希说：“他们不会已经跑了吧？都怪丘普林醒得太慢啦。”

商人委屈地说：“可那不是我能决定的啊。”

舒洛：“仔细搜查，他们如果是仓促撤离一定会留下点什么。”

他们分散开来勘查各个地点。舒洛带着蕾米莉亚和米希来到右侧的一间棚屋，里面摆着一排排武器架和堆在一起的板条箱；武器架上还有一些没来得及拿走的长矛，铺有稻草的板条箱里有开裂的皮甲、轻微锈蚀的弩箭和里面塞了火药却因湿气受潮的爆弹。

因为昨夜的大雨让院子里满是泥泞，地面上到处都是凌乱的脚印；这些脚印很新鲜，有的泥浆还没干透。

米希说：“一个军火库，质量却很一般，应该是想把丘普林他们当作送死炮灰。你们注意到这些人是往哪里走的吗？”

舒洛：“院子里朝外的脚印走出大门后向右，但街上的路面太乱了，看不出后续朝向。”

这时，院落主楼中传来战喝和武器碰撞的声音，让他有些意外：“竟然还有没来得及撤走的人？”他们急忙向声响传来的地方赶去。

爆战斗的地方不在前厅，而在房屋后方的一间休息室里。与哨兵厮杀在一起的是五个包裹在破旧的灰色斗篷中，手持短剑的怪物。它们有类似禽类、长有一只尖喙的面部，露在外面的脸被黑色羽毛覆盖，正不时出“吱！”“嘎！”的尖叫声。

“天狗！”少女认出了这种怪物的来历，它们原本是某种猛禽化的兽人，因为某种原因受到诅咒失去了翅膀和飞行的机会，不具有正常的语言能力。至于具体缘由，或许是创造它们的神祇因为其贪婪怯弱而降下惩罚，又或是其他原因。

但这些都无关紧要，因为沟通困难，对方在情急之中来不及变更下达给天狗的“保卫据点”命令，舒洛却有足够的时间看看天狗们知道些什么。即使不能理解，天狗也会模仿之前听到的声音和谈话。

他大声喊道：“注意，别杀了他们！”

哨兵们面露难色：“可是，它们战斗起来非常凶猛……”

舒洛笑了：“东方有句话叫‘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你们把它们逼到墙角，它们当然会死战到底了。”

他示意哨兵们散开，接着一个人走上去。神奇的是，天狗们似乎受到比之前更严重的气场威慑，紧紧贴在一起。舒洛用一种奇怪的语言和天狗们交流了一会后，让天狗慢慢放下了武器。

“动作快点，那些条子就要过来了！”一个天狗突然张嘴，从喉咙里出与其提醒不相称的低沉声音。

“弗洛厄斯这个鲁莽的蠢货，尽给我们制造麻烦！”另一个天狗出尖细的嗓音。

“绝不能出任何差错，要让他们见识一下地下情报网的真正实力！维亚切斯拉夫和他的跟班已经死定了！”

“行动变更，在弗里庄园最近的据点集结，直接在那里干掉他！”

通过天狗们模仿出的敌人离开前的谈话，他们得知地下情报网的目的是杀死一个叫维亚切斯拉夫的人，地点位于鲁恩霍夫更东面的弗里镇。

舒洛让城市哨兵放走这些天狗，面对疑问，他说：“我先前承诺过如果供出知道的情报，就放它们一条生路。如果它们今后跑到城里作恶，你们再抓它们也行，但不能是现在。”

天狗们跳上窗外的树枝逃走了。夏尔曼说：“对这些低智能的魔物也没必要那么讲信用吧？”

舒洛摇头：“不管对谁，背信弃义之间没有本质区别，是会腐蚀灵魂的恶行。当然，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圣人，也会有放弃信义选择更重要之物的时候；但现在杀死它们没有什么明显的收益促使我这么做。至少在本次案件中这些天狗不会再出现了，你们去楼上看看还有没有东西留下。”

言而有信，相比天狗，舒洛更重视对周围的人潜移默化的影响。

二楼一个书架上散落着一些文书，里面记录有一些诸如招募到的人数、调拨的款项和购买各种武器装备等杂事。但里面有张纸引起来他们的注意。

纸上用简略的线条描绘出一座建在山腰上的别墅，两团气体一个从下面，一个从山顶相向而行，将整个别墅笼罩其中；而在建筑的陡峭屋顶，画着一个骷髅头的图案，旁边是一句歪歪扭扭的批注：经研究讨论，该方案可行。

舒洛问夏尔曼：“你知道画上的地方在哪里吗？”

夏尔曼皱起眉头：“画得太潦草了，看不出来。在布伦纳斯的乡村，贵族修建了很多类似的房屋用于度假。不过结合天狗的情报，会不会是那个维亚切斯拉夫的住宅？但我听过叫这个名字的人只有一位露西亚贵族，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米希问道：“这个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确实有一点。布伦纳斯建国时的重建工作需要购买大量木材、矿石，两国关系曾有过一段密切期，掌管露西亚帝国在北海海运的维亚切斯拉夫因为生意的原因与我国交好。后来我们与露西亚分道扬镳，但他依然被视为露西亚国内对布伦纳斯友善的势力的代表。”

舒洛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回去以后你立刻把这些情况汇报给艾莉婕，尤其要注意维亚切斯拉夫近期是不是在布伦纳斯境内，甚至就在根特城里？总之，动作一定要快。”

“那这里怎么办？”

“我们先撤，留一个小队看看还有没有别的线索。”舒洛半开玩笑地补充一句，“你不会想把那些武器倒卖出去吧？”

刚进根特东城门，夏尔曼身上的紧急通讯器便响个不停。他拿出来摁下按钮，里面传来艾莉婕的声音：“喂喂，能听见吗？刚才为什么一直连接不上？”

通讯器实质是用便携式法阵实现的远程通讯魔法，它的出现或将使信息流通度得到划时代的提升，是联邦政府的重点研究项目之一；但到目前为止通讯器无论范围、清晰度和稳定性都与正规的通讯法阵相去甚远，对魔力水晶的需求也限制了它的推广，只有高层军官才有机会使用。

夏尔曼对通讯器说：“报告指挥官，我今天在和舒先生一起到鲁恩霍夫镇调查的过程中，于敌人的一个废弃窝点中有所现。请问有什么紧急命令吗？”

“这样啊，那先放到一边。领主紧急召见根特城防委员会所有成员，你现在立刻来城堡区的光辉宫殿；舒先生在的话也请一起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