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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祭坛激战（第1页）

“天哪，还真是夸张……”

比比掀开上面的石板从一地残砖碎瓦中爬出。刚才她和夏尔曼一边与须魔战斗一边退到大门，准备到庄园前庭和舒洛他们会合的时候，一股猛烈的冲击崩裂地面，他们和倒塌的主宅一起跌入三十尺深的地下。

这个高度对有龙族血脉强化的她不是很大问题，但那些只有二十多级的普通士兵很难在落地冲击中安然无恙，好消息是对面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地下空间的硫磺味比地面上更加浓厚，她身处烟尘弥漫、呻吟此起彼伏的狭窄走廊中。走廊两侧分别有几扇上锁房门，一双枯瘦的手握在其中一扇门中间的铁制栅栏上。

女孩仔细看去，这些房间应该是索伦家族私自修建的地牢；擅自拘禁根特城公民，又找到一桩索伦家族的罪证，但现在已经无关紧要。其它几个房间空无一人，比比来到那双手的房门前，里面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年男人。

“啊，城市哨兵终于来了吗？”老汉因营养不良形容枯槁，但看到有人接近还是挤出力气把栅栏掰得嘎吱作响，“我的儿子被他们带走了，你们一定要救救他！”

“呃，比起哨兵我更接近一般通过的路人啦。”比比说，“先说说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他们是谁，你的儿子被带到哪里去了？”

“我本来在东区有一家小裁缝铺，一时头脑热把微薄家底拿去投机不仅亏得一干二净，还欠了一屁股债。”老汉用凄凉的声音说道，“走投无路的时候，听别人说索伦家族愿意为遭遇困难的小本生意人提供赞助，就来拜访庄园。没想到那群畜生在招待的菜品里下药，我醒来就被关在这里了；后来不知道他们用什么手段把我儿子也抓了进来。”

“我在牢房里住了大约有半个月的时间，其实隔壁的几个牢房都有住人，听说索伦家族在筹备祭品！几个小时前我儿子和其他人被他们带去上面的祭坛，可能是我年老体衰，魔鬼也看不上罢。英雄，求求你一定要救出我儿子，他还年轻呐……”

“嗯，我去看看。”

在老汉说话的时候一股死亡能量从远处涌来，熄灭的壁灯中燃起惨白色的火焰；鬼火照耀下地牢变得更加阴森，而受到死亡能量的冲击，被压在瓦砾下的受伤哨兵变得更加痛苦。夏尔曼带来的卫生员不知所踪，比比只能把他们挖出来，从士兵的制服上撕下布条进行简单包扎，放在原地等待救援。

地道一端连接一个用幽影石制成的螺旋状阶梯，阶梯口墙上的壁龛中嵌着一幅画像，画面上是身穿黑衣、相貌妖艳、面带微笑，额头上长着一双小角的男人坐在猩红色的王座上，镶嵌红宝石的手杖靠在座位旁，脚下站着一只凶残的地狱犬。

即使不熟悉人类社会的比比也知道画中的男人就是地狱大公阿斯蒙蒂斯，看来在索伦家族眼里，被关入地牢的市民都是不可能回到地面的期货死人。

比比带领少数几个还能战斗的哨兵沿螺旋阶梯上行，途中消灭两个拦截的须魔，来到一块战斗肆虐的平台。他们终于抵达本次旅途的终点。

法阵的灰色线条在地面上闪烁，祭坛中心九具尸体头朝内教朝外呈放射状摆放；他们的灵魂已被邪恶术式抽离，供奉给法阵中心一块拇指大小的蓝灰色晶体，五名灰袍术士围成一圈用炼狱语吟唱着晦涩的咒语。

虽然颜色有些许不同，比比还是第一时间联想到蕾米莉亚和舒洛提到的星彩石——她父亲的宝库中都没有的奇物，据说有神奇的作用。

夏尔曼和萨瓦金的战斗仍在继续，哨兵队长试图破坏法阵核心，而后者则和召唤出的魔鬼们全力阻止。战况比在枢纽大厅时还要不利，因为一个守护法阵的强大链魔加入了战斗，它身上缠有大量带尖锐弯钩的锁链，哨兵们一不留神就会被这些活化锁链捆住并拖曳，然后周围的须魔会借机起攻击。

“请先等一下。”比比朝链魔射出的三根银箭被对方挥动链条轻松格开后，她对夏尔曼喊道，“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无法打垮他们的防御，但索伦家族与魔鬼勾结的证据已经有很多了，我们可以回去调动根特更多的战力再来。”

“不，来不及了，你以为对面就没有想过吗？”夏尔曼挥剑挡下刺来的枪尖，反手一记上斩，“他们的目的就是运作这个法阵，只要能完成主要目的，起遮掩作用的庄园就算丢了也无所谓，但根特恐怕会面临非常严重的后果。你看法阵中央！”

在闪烁的灰色光芒中，蓝灰色晶体周围的空间逐渐扭曲，一块真正的、能吞噬所有光芒的黑暗正在半空中形成。

“呵呵，按原计划庄园还会继续作为地下据点使用，幸亏吾神撒旦料敌机先加快进程，不然还真让你们搅黄了。”萨瓦金冷笑着斜摆枪身架住挑来的剑刃，“但你们太自大了，真以为凭这几个人就能消灭我们吗？喂，你还在等什么，将他们送去地狱，吾神必将十分满意！”

“虽然大致上没错，但你的信心恐怕来自没和狠角色对上吧，伯爵。”冈萨雷斯从一侧通道中走出。（注：根据事后勘察，那块区域是邪教徒的休息娱乐室，里面还留着一副桥牌）

萨瓦金愤怒地大吼：“管那么多干嘛，把这些人全打趴下不就结束了吗？”

“听上去有些道理……算了，伯爵你过度乐观局势我见怪不怪，但现在最好撤到这边来哦，撒旦命令中的‘防御性作战’应该不会是它老人家一时兴起。”

“？！”

萨瓦金心中警兆陡生，急忙向后退去；比比和夏尔曼也感受到有强大的气息正从上方接近。

“轰！”

巨大冲击下法阵以不规则的频率闪烁，碎石飞溅，一个强悍彪爽、手拄巨剑的身影出现在场中；同时，十多根升降索沿墙面放下，腰间挂着长剑、背着燧枪的武装哨兵沿着绳索降落到平台上。

“萨瓦金·索伦，涉案人员托茜瑞姆已供认罪行。你犯有谋杀罪、叛国罪、袭击政府人员以及危害公共安全罪的指控，我代表议会宣布取消你的贵族身份，并立即予以逮捕。”艾莉婕举起巨剑泰山压顶般朝萨瓦金冲锋然后劈下，伯爵大惊失色：“冈萨雷斯救我！”

“哐。”

铁锤顶上巨剑，斗气爆的震波就将萨瓦金和周围的两个须魔掀飞出去，艾莉婕和冈萨雷斯都后退了几步。

“原来主谋都躲在这啊。”艾莉婕向后面的比比挥了挥手，“干得不错，虽然闹出的动静有点大，能找到罪证就是成功。”

冈萨雷斯活动了下肩膀：“先声明一下，我不是主谋啊，只是被雇来看场子的打工人而已。真正的主谋是……话说现在也不需要保密了吧，埃温德先生？”

“你应该叫我曼塔夫，从今以后我不再需要扮演那位管家。”统领五位阵法师的黑袍人抬起头，兜帽下是管家埃温德的脸，但在额头两侧长出的是尖耳，“还有，你的话太多了！”

比比对艾莉婕说：“应该是舒大哥和蕾米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炸开了地面。在这一层下面还有一个地牢，用来关押被赞助骗来的市民；大部分人的灵魂已经被献祭了。”

“还有这回事，但现在的索伦家族应该是债多不愁了，统计罪名的活就交给大法官吧。”艾莉婕比了个向前的手势，“进攻！警备与守望者协会的魔法师寻找机会破坏法阵！”

曼塔夫用嘶哑的声音吼道：“给我顶住，吾神绝不会容忍最后阶段出现意外，将敢于进犯的家伙全部消灭！”

获得生力军的城市哨兵与庄园守卫和魔鬼混战在一起，少数几个曼塔夫手下的暗精灵武者也投入战斗；除了运行法阵的法师，对方几乎倾巢出动。

以自己释放的远程弹体防护立场为依托，曼塔夫快组建两道环形防线，第一道防线是冈萨雷斯和链魔率领魔鬼和守卫挡下艾莉婕的正面进攻，第二道防线由退下来的萨瓦金、暗精灵精英武者和曼塔夫新召唤出的一只浑身长满尖刺的猬魔组成，遏制来自侧面的渗透同时支援出现危机的前方防线。

长年以来，暗精灵一直渴望向放逐自己的地面表亲起复仇，不断展自己的战场理论。曼塔夫搭建的阵型卓有成效地阻挡下城市哨兵的攻击，尽管相当程度上应该要归功于须魔们对燧枪子弹的抗性。

随着时间推移，法阵中心蓝灰色晶块上方，黑暗逐渐膨胀并变得更加浓郁深邃，阵阵令人不安的波动从里面传出。比比和夏尔曼带领一支小队试图绕开正面从后方迂回，但被萨瓦金和猬魔挡下；那个凶残好斗的魔鬼皮肤上全是带着毒素的尖刺，它猛地甩动长长的尾巴，就能把面前的数个哨兵逼退。

艾莉婕拿出通讯水晶，要求总部立刻调运一批应对魔鬼的银质弹药时，回荡在祭坛上的吟唱声戛然而止。

“虽然少了一个缓冲区让稳定性有所降低，但还是完成了！”曼塔夫的眼中，那团黑暗缓缓下沉。它将蓝灰色晶体吞没的刹那，狂暴的空间振动席卷整个地下空间；大殿墙壁嘎吱作响，战斗中的哨兵、守卫甚至魔鬼都无法在这地动山摇中站稳脚跟，跌倒在地。

“要出现了吗，传说中龙的终极形态，真令人期待呢。”

冈萨雷斯脱离战斗回到后方，此时灰色法阵已经破碎消失，在地上留下一个直径六十尺，冒着诡异黑烟的圆形区域，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下面蠢蠢欲动。但就在这时，他的脸色一变：“嗯，大公的雕像被摧毁，拉塞尔大师陷入危机？”

像是在听什么人说话，冈萨雷斯自言自语地答应几声，转头对曼塔夫说：“礼拜堂中出现的敌人出预料，撒旦抽调我前去支援；现在空间通道还需要再稳定一段时间，那边的一个魔法师很棘手，不能让她接近。你们继续按计划行事。”

“可恶，要是能早一天就好了。”战场另一边，艾莉婕的队伍重振旗鼓再次起进攻，哨兵们手持燧枪站成一排向前射击；或许是因为曼塔夫没有继续下达指示，魔鬼们不再用身体硬抗维持防线，而是分成几个小集团各自为战。

警备与守望者协会的法师们终于可以用“解除魔法”触及目标了，形势却已经与刚才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