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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地下情报网的记录（第1页）

“我还有一个问题。”前往桅杆巷的路上，蕾米莉亚提问，“你是怎么想到赛娜有可能是知情人呢？”

艾莉婕说：“一开始我们以为是死者熟人因利益纠纷而作案，但和希姆溺亡案联系起来以后，性质有了些变化。假设两个案子凶手的目的都是老布罗酒馆曾存放的那个东西，他们杀死希姆时东西已经被给了其他人。如果你是凶手，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杀死希姆却没有找到目标，你会怎么做？”

比比想了想说：“希姆把东西带离酒馆直接来码头街喝酒，所以它应该会在海岸附近。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在海岸边继续寻找带东西的人。”

“没错，凶手不是当地人却还要打听消息的话，大概率会进入赛娜的视野；因为她是黑市最大的魔法物品销售商，人脉很广。”

蕾米莉亚：“那位阿姨应该比看上去有钱得多吧？”

艾莉婕露出惋惜的表情：“别小看天才，即使失去了大部分魔力，赛娜依然是根特城最有能力的人之一，赚钱是信手拈来的事。她之所以会变成这副模样，是因为对未来失去了希望，再也无法探索九环以上魔法的奥秘对法师来说就是生涯的结束；我想现在还支撑着赛娜的，只剩下对贾奥，和法师协会的仇恨。”

桅杆巷位于码头街东段，距离赛娜居住的杂货店约五百尺。桅杆巷从北到南两边建筑间隔逐渐变窄，南端附近分出几条东西向的小道，从上方看去就像帆船的桅杆，故此得名。根特建立早期没有成熟的城市规划，拓荒者只需要运送木材，就可以在一块没有拥有者的土地上搭建房屋，所以建成了这种奇怪的形状；联邦曾试图对旧街区进行翻修，但因居民安置成本过大而不了了之。

空气中充斥着鱼腥、盐和灰尘混在一起的怪味，桅杆巷年久失修的路灯灯杆弯弯扭扭，从远处看去就像一簇簇荆棘丛。一座仓库前站着两个执勤的城市哨兵，他们打开门，指出画在门背后的一个吐着信子的黑蛇标记。

“这些仓库废弃后一直缺乏管理，结果变成了地下情报网的据点么。”

艾莉婕带领其他人进入仓库，里面的腐臭味比起街上更加浓郁。这是一个典型的地下情报网避难所，散落地上的板条箱里装有弯刀、皮甲和一些耐储存的肉干，托伦在西尔维村建立的据点也是差不多的形式，不过现在应该已经被亚法的新领主接管。

仓库地板中央是一堆货架的碎片，两具男人的尸体倒在上面；沿着战斗在墙上留下的划痕看去，第三具尸体躺在通向仓库二层的阶梯口。当时死亡的不止他们三个，因为地上已经凝固的血迹一直拖向门口，行凶者的尸体被同伙转移了。

这些人已经死亡一段时间，炎热潮湿的天气加快了腐烂度，为抵挡那股恶臭，蕾米莉亚不得不用沾了香水的手巾捂住鼻子。

“记录完现场以后，把尸体移交给法医。”艾莉婕一边安排工作一边观察据点。尽管角落里的一堆灰烬显示重要文件已被烧毁，但她仍希望地下情报网的成员在遇害前能留下点什么。

舒洛戴上手套，翻过一个位于墙边倒在地上的挂钟：“条被摔坏了，上面的时间是下午六点半。”

比比说：“从时间推算，当天凶手应该是得到消息东西在地下情报网手中，先袭击了这个据点，但没有找到，那个人可能先带着东西逃跑了；接下来，他们追到码头街的沙滩上，和赛娜生冲突，可能是因为那时候街上往来行人较多，没有动手。但最后，他们还是找到了希姆的那位朋友，将其杀死后拿到了自己的目标。”

“地下情报网是从事黑市交易的老油条，嗅觉相当灵敏，他们不可能意识不到来临的危险。”艾莉婕仔细排查墙壁，想寻找隐藏的密门，“这些人是经过战斗后被杀的，他们从希姆拿到东西后预料到即将到来的袭击，只是对方的力量过于强大。”

在一楼没有什么现，但二楼一间看上去没怎么使用过的办公室里，舒洛搬开一个橡木桌，被它藏在后面的墙上有一个暗格。

“这个桌子上面太整齐了，而且有抽屉的一侧靠里，看上去和房间整体不是很协调。”他这么解释。

无论如何，当艾莉婕打开暗格，露出里面的一沓纸张时，所有人都充满期待。

“哎，怎么全是白纸？”蕾米莉亚看着空空如也的纸面说。

“他们不会无缘无故特意藏价值几个铜币的东西。”舒洛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玻璃瓶递给蕾米莉亚，“莉亚，你尝试用扩散术把里面的液体以雾状喷在这些纸张上。”

她接过瓶子问道：“这是什么？”

“我们离开亚法之前，西凡纳斯教会彻底搜查了城里的地下情报网据点，在里面现了这个。说明书介绍称情报网的机密信息会用一种特殊的墨水书写，平时看上去和白纸无异，但如果把这种特殊调配的药剂喷在上面字迹就会显形。切尔尼戈夫说我们今后会有机会用上它，就给我分了一瓶。”

少女费力扭了下瓶盖，纹丝不动，只能尴尬地让舒洛帮忙拧开。她小心翼翼地向瓶子里注入魔力，制造出少量雾气，引导它们飘向纸张。使用这种药剂本身也是一个技术活，如果外行人一股脑把它淋在纸上，非但不会看到加密内容，反而会将纸张泡污毁掉。

第一张和第二张纸没有任何变化，比比开始变得有点焦躁，但舒洛和艾莉婕仍然镇定，他们相信走到这一步里面一定有秘密。果然，第三张纸被药雾浸湿以后，有字迹在空白的页面上浮现。那些通用语文字不甚规范，多半是在匆忙间被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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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姆还是没能逃离厄运。他在走投无路的关头选择把这块巨龙教希尔德正在追寻的石板交给凯文，除此以外还有一张地图。

石板上的远古文字无从解读，地图倒是标记着索伦家族的位置和另外几个地点。

我想再详细调查一下，但今天接到互相矛盾的命令，拉狄克让我们立刻带着石板撤出，但苏桑要求把它交给法师协会。

我们已经收到消息，在希姆之前和这块石板接触过的人也离奇死亡了。它牵动的能量比预计的还要大……

危险正在逼近。我让凯文带着石板先走，留下这段信息后剩下的人向其它方向转移，地图也临摹了一份。如果我们死了，希望看到这张纸的地下情报网同僚去滨海区墓地的安全屋联系凯文。

对了，我怀疑苏桑可能已经被某些贵族策反。

一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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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张有内容的纸上画着简略粗糙的地图，不过根特城的大致轮廓和几条最大的主干道还是能看出来。地图上有几个大小不一的圆圈，散落在城市的各个方位，其中最大的一个在西南侧。

“确实是索伦家族的庭院。”艾莉婕面露难色，即使有指挥城市哨兵的指挥权，当事情涉及到贵族的时候她不得不谨慎行事。如果能抓住现行倒还好，一旦没有找到决定性的证据贸然搜查贵族领地，艾莉婕和在场其他人在议会将会有大麻烦。

“我也认为现在不宜直接对涉案贵族动手。”舒洛建议，“这上面还标记有几个地方，它们和索伦家族应该有某种联系。如果能先掌握一部分情况，再经由议会下达搜查令，那时候我想没有哪个贵族敢跳出来阻拦，因为这样做无异于表示自己是凶手的靠山。”

艾莉婕说：“你的话很有道理。刚才我欠缺考虑，过于看重贵族的影响力，但如果我们能证明搜查是出于破案的需要，再跋扈的贵族都不敢公然违抗大多数市民的呼声。再检查一下现场，下午我们分头寻找，傍晚在早上碰头的那个路口集合。”

但事情总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蕾米莉亚、舒洛和比比三人来到地图上标示的一个三岔路口。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地方，和别处没有区别的石板路、路牌和商店，过往行人中也没有反复出现的可疑面孔——倒不如说最可疑的就是他们三个。

为了挖出秘密，他们使出浑身解数。蕾米莉亚使用魔法探测一块块检查地面，比比去询问附近的居民。舒洛干脆跳到路边住宅的阳台上，他想起夏国有一种特殊的念力封印，同一块符文的数个部分被分别刻在不同物体上，大小规格亦不相同；只有在一个特定方向的特定位置上看过去，把这些符文碎片拼在一起，再用念力驱动，密门才会打开。

最终，他们一无所获。

“没有现吗。”艾莉婕看见三人的表情就知道了结果，“我这边也差不多，标记落在一个公园里，我们尽量在不激怒城市绿化和园林行会的前提下进行搜寻，没有值得一提的成果。总不能把花坛全部翻一遍吧？那会被投诉的。”

不过艾莉婕依然很有信心，至少地下情报网的报告部分印证了之前的猜想，卡亚、希姆和沙滩杀人案出自同一伙人之手。她坚信自己已经找到正确的方向，今天下午遭到的挫折应该是因为没有正确理解地图标记蕴含的信息。

“地图先由你们留着吧，魔法我不是很懂，或许还有什么别的解读方法？但也不要过于勉强，充分休息也是做好工作不可或缺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