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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二试炼下（第1页）

深紫色伞面轻轻扫过，四周的藤蔓荆条自动退去，让出一条三尺宽的小径。

“既然妲可可女士称想要帮我们，能否解释一下五根颜色不同的手指代表着什么含义？”走在森林中，舒洛忽然问道。

妲可可轻笑一声：“哎呀，这个问题也太不识趣了，对你来说最重要的难道不该是自己揭露真相的过程吗？”

“只是想看看你的诚意而已，相信与否我自会判断。”

“那就当这样好了。”妲可可一边开路一边说，“可惜我们也有原则，恕我不能回答这个问题。不过给点提示的话……那个标记确实很重要，颜色、形状和外轮廓各自代表着为肃净世界而达成同盟的三位大人。”

“哪三个？”即使知道妲可可不会回答，蕾米莉亚还是忍不住问出来。前方传来一串似有似无，像是能引人灵魂离体的笑声，她赶紧给自己释放宁神术，心中暗骂妖女。

紫色女孩在一棵树苗前停下，收起遮阳伞，伞尖往树干上一刺，响起有什么东西破碎的“乒哩”声，那株树苗竟然凭空消失；眼前的空间扭曲了一下，树林后露出几个帐篷的尖角。

“竟然这么隐蔽，我从这里走过好几次了。”蕾米莉亚惊讶地喊道，急忙压低音量，担心被里面的人现。

“除非提前预知，没人会在每天回家的路上一直开着主动探测，所谓‘灯下黑’就是这么回事。”妲可可说，“你不用这么小心，我破开结界那刻起，他们已经知道了。”

“什么，那你岂不是……”

舒洛话音未落，从宿营地里跑出六个手持砍刀或带刺铁棍的男人，看见妲可可脸色铁青：“不好，那个疯子来了！”他们犹豫了一瞬，最后决定抄起武器杀来。

“这些虫子还是这么令人烦躁呐，还像苍蝇一样永远都杀不绝……”妲可可双手一折，伞柄从中间破开，外壳里面是一柄一寸宽的细剑。她一个侧步躲开斜劈来的砍刀，反手将细剑扎入对方的脖子；紧接着身形一转抓着已经断气的教徒朝外一扔，砸飞另一个挥舞铁棍的男人。

“你们立刻进去，里面有两个弩手，现在应该在装填武器；跟着追进去的教徒也顺便帮我处理一下。对了，别用火，闯了大祸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蕾米莉亚和舒洛冲进营地，果然有两个人正在把弩箭装到驽盘上；舒洛朝着他们脸上一人一拳打晕了过去，蕾米莉亚则用岩石突刺困住了另外两个试图抓捕她的敌人，最后妲可可给了他们一个透心凉。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故意为难我吗？”

妲可可看到营地中躺在地上气息尚存的两个弩手，走过去一人一剑，又是两道喷涌的血柱。

“你！”蕾米莉亚声音颤抖起来，看着眼前美丽端庄却仿若恶魔的女孩，只感到浑身冰冷。

“我什么？他们因为潜伏伪装不到位被精灵部落现，全军覆没，和我没关系。”妲可可掏出手帕擦干剑上流淌的鲜血后又插入伞柄。

“看看他们想要做什么，再考虑要不要泛滥的慈悲心吧。”伞尖指向地面上一尺深的方形沟渠，一段通向一个大帐蓬的门口，另一端穿过简易围栏消失在树林深处；进入帐篷，里面赫然摆着一桶桶火药、燃油和爆弹。

妲可可冷笑着说：“看见了没，可爱的半精灵，把燃油灌进沟渠，等它们灌满每个角落，到时候只需要轻轻一点，蔓延的烈火就能毁灭整个森林，炸弹的火星和碎片更是能收拾掉所有从火焰中幸存的家伙，你的部落就彻底完了。”

蕾米莉亚快连站都站不稳了。

“但精灵们有生命树，仅靠这些是不够的。”舒洛淡淡地说。

“唉。”妲可可叹了口气，“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舒洛，我想和你谈一场交……合作，但现在果然还不是时候。希望下次我们正式见面时，你能给我想要的答复。”

妲可可转身正欲离开，又回头丢给舒洛一个银色项链：“这是妲可可送你的礼物，好好留着它。下次见面如果你拿不出来的话，我会杀了你，还有你旁边的半精灵。”

“真是个疯子。”紫色背影消失在树林深处，蕾米莉亚嘟囔着。

舒洛拿起项链，这是一个荆棘冠形的十字架，他把项链递给蕾米莉亚：“你检查一下，里面有什么术式。”

“肯定没安好心。”少女接过项链，对其使用魔法探测，项链闪烁出防护系的魔法灵光，“唔，还真是护符？”

“你先拿着，我们走。”舒洛率先走出营地。

“哼，这不是她送给你的吗？”蕾米莉亚还想酸几句，却现舒洛在红狐的带领下越走越远，生气地跺脚，“可恶，有了动物伙伴我就没用了是吧？”

返回的路途中，少女一直使用主动探测，看见一棵树就怀疑那是伪装；结果不仅毫无现，还把自己折腾地筋疲力尽。妲可可说得没错，如此巨大的森林，靠人力一步步找过去无异于大海捞针。

“哦，看来又出现了新的变数。”听完汇报，洁琳只是古井无波地说了句，“这几天辛苦你了，先休息一会吧。丫头，你跟我来。”祭司根本不给他们插话的机会，转身朝生命树走去。

“这也太敷衍了吧？”蕾米莉亚一边抱怨一边走上环绕生命树树干的台阶，留下舒洛一个人站在原地。

不是，她真的有在听吗？青年开始怀疑眼前一切的真实性，如果交换立场，银月森林无疑正面临着紧迫的威胁，自己恐怕恨不得属下二十四小时全天无休出勤，为什么洁琳一边说是生命树成长的关键时期，却总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再加上，如此不靠谱的祭司，部落的其他精灵为什么不站出来提出异议呢？

一直以来，自己都归结为洁琳自有安排，一开始就没指望蕾米莉亚和自己。但事实若是如此，又为什么把她叫回来？

当舒洛散思维，甚至开始考虑洁琳与蕾米莉亚的老师妮蔻·海伦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时，有什么东西落在头上；他用手指夹住一看，是一片泛着枯黄的树叶。现在四月正值春季，怎么会有枯叶？

抬头望向枝条在风中沙沙作响的生命树，上面长满嫩绿的新叶，但颜色似乎有些浅；他耸耸肩，或许生命树就是这样的罢。舒洛拿出指令书，开始仔细研究那个标记。

如果妲可可没有说谎的话，手的形状、颜色，与包裹它的火焰各象征一个人。这只手十分枯瘦，手指关节清晰可见，皮包骨头一般，甚至有没有那层皮都不好说。如果把它看作一只白骨骷髅的手，莫非……是死灵法师？

青年心中一动，这么看来银月之森生的事件或许真与自己调查的尸体失窃案有关。

那么颜色呢？白绿红蓝黑，他暂时还没有头绪。至于外面模糊的火焰轮廓，也需要更多线索才能解读。最直接的方法无疑是设法从妲可可嘴里撬出情报，但那个女人精神状态很不稳定，风险极大。

想到妲可可，新的疑问随之而来。从不愿意透露组织信息来看，她还保留着一些忠诚度，不像已经决定背叛的样子；但同时妲可可也可以毫无负担地对同僚痛下杀手，而且看上去丝毫不在意之后的内部清算，这个矛盾也让舒洛百思不得其解。至于妲可可的话是否可信，如果能理解她反常行为的动机，或许会自然迎刃而解。

青年深吸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无论如何，第三次试炼结束后，银月森林隐藏的秘密都会水落石出，自己只需要耐心等待即可；洁琳作为部落领袖需要保持威望，通常不会违反作出的承诺。

既然蕾米莉亚不在，舒洛返回西尔维村，与托伦一起继续搜查工作；他们找到了两个被废弃的营地，但再也不见妲可可的身影。

六天后的早晨，窗外的树林里响起猫头鹰“咕咕”的叫声，他明白，到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