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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黑化值的陰影不是那麼容易消失的，他只能和521討論：「怎麼辦？521，我老公說得好對啊！可是我害怕。」

521點頭，認真說道：【前輩，521也覺得任務目標說得很對，可是人家也害怕。】

想了想之後，521說道：【那前輩你問問任務目標，你們滾床單他會不會不開心？】

林願嗯了聲，看向霍忱問道：「老公，我問你一個問題啊，我們滾床單的話，你會不會不開心啊？」

霍忱微愣了一下，隨後他想到林願從一開始似乎就說過想要他開心，到現在依舊如此。他突然感覺胸腔深處湧出一陣說不出來的酸澀與苦痛，在他的身體裡爆開，到處都是裂痕與碎片，但是同時，他被林願在填補著，修復著。

伸手抱住林願，霍忱沉重地低下頭，從未有過的疲倦和勞累，他閉著眼睛，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抱住這個或許真的能永遠屬於自己的人。

聲音輕輕的，小小的，小心翼翼，像是從沒有得到過關愛的孩童，抱著唯一的那件屬於自己的禮物。

孩子的世界很小，霍忱的世界也很小。

或者說，那個瘦骨嶙峋、蒼白脆弱的男孩從來沒有真正的長大過，時間流逝，長大的是他的身體，他的心始終被困在那間房間裡。

房門外面是厚厚的無形的牆壁，他無法打開，他的手臂太過纖細，滿是淤痕，他打不開那道關著他的母親到死的門，就像他的母親始終沒有走出來，到最後徹底腐朽敗落。

而他本來也應該是這樣，隨著時間腐朽下去，可是林願出現了，他在牆壁上砸出了一道口子，讓溫暖和光落了進去。

「開心，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很開心。」

林願聽出霍忱話語中的異常，但他不太明白。他只是習慣性地抬手，掌心落在男人的後背上，輕拍著，安撫著。

「我也是，我和你在一起也很開心。霍忱，不要不開心，我會陪著你的，不管是陪你吃飯，還是陪你睡覺，就算是你生病的時候，我也會永遠陪著你。」

霍忱想要林願的永遠，奢望渴求著那個永遠，卻又害怕那個永遠，他只能抱緊林願，接近無聲道：「林願，你要說到做到。」

「說到做到，不要忘記，也不要騙我。」

「林願，我早就沒有什麼可以失去了，只有這條命，我給你，好不好？」

「你拿著，不要弄丟了，好好收著，好不好？」

第32章瘋批總裁要寵我（32）

男人的聲音嘶啞破碎，泣血一般，林願終於察覺到霍忱情緒的異常，掙扎著從他懷裡出來。

霍忱其實抱他抱得很緊，林願本來以為他要費一番力氣才能把人推開，可是他一掙扎，抱著他的男人便鬆了力道，從緊緊擁抱，變成了幾乎不敢觸碰的輕擁。

這一幕莫名讓林願想到了那些纏繞在大樹上藤蔓，緊纏著依附物，堅固牢靠，它們唯一鬆開垂落的時候，仿佛就是走向枯萎死亡的開始。

林願突然說不出的心慌，他捧起霍忱的臉，看到他面色蒼白，眼睛仿佛染了血，紅得厲害，也濕潤得厲害，情緒有些像他犯病的時候，又不太像。

「林願，這條命給你好不好？」

「你拿著好不好？」

霍忱似乎只會說這句話了，林願看他這樣，難受得要命，喉嚨的地方仿佛堵著沾了水的棉花，呼吸極其困難，帶著一種尖銳綿長的痛感。心頭更是，像是針扎一樣，狠狠地，一針一針地扎著。

林願第一次體會到這種疼痛，明明身體完好無損，卻仿佛已經遍體鱗傷，疼得他想哭，可是卻始終哭不出來。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好好的！我要你健健康康的！我想要你開心，想要你像每一個普通人那樣安然無恙的過一輩子，是一輩子！」

說出這四個字的時候，林願才猛然發現，他是那麼害怕，霍忱會走上他既定的命運，死在歲月原本應該正好的明天。

他害怕他眼前這個還殘留著一點溫度的霍忱，會徹底變得冰涼，變成真正的死去的屍體。

他害怕自己的勁太小太小，在關鍵的時刻，會抓不住霍忱。

他害怕死亡會真的成為死亡，屍體真的成為屍體。

他好害怕，屍體會成為霍忱。

林願控制不住地去吻他的眼睛，將那些沒有流下的眼淚細緻地一一親吻乾淨，仿佛要吻淨他所有的傷和痛，以吻化解。

「霍忱，你還記得？我們的婚姻從現在開始，會一直持續到四千一百七十年後，我們說好了，以法律為證，以時間為證。」

「我不要你的命，我要你，我希望你的命真正屬於你自己。」

不屬於那個二十多年來不停在謀殺他的母親，也不屬於視他為棋子木偶的父親，更不屬於他，只屬於霍忱自己。

「霍忱，你死的話，我也會死，你活著，我才能活著。」

「霍忱……我想救你……」

林願胸口苦澀疼痛的快要爆炸，可是他還是不太懂這種疼痛，只能用盡全力去親吻霍忱。像是饑渴到極致的小動物，用還未真正長出的獠牙，去啃咬著他身體裡飢饞渴求的獵物，以食物填補他自以為是的食慾。

「我真的想救你……」

不是為了任務，也不是為了自己，只為了霍忱還是霍忱，只是為了能夠活下去，霍忱能夠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