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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常情况下这种事确实应该由男性亲属来指导一下，但萨菲罗斯唯一的男性亲属是他，客观上他比萨菲罗斯还小三岁半，由他来指导萨菲罗斯会显得非常……奇怪。

  ……不。简直是太奇怪了。

  克劳德开始拼命回忆上辈子萨菲罗斯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萨菲罗斯关于自己的童年聊得很少，一部分是因为他在第二次死亡时就将记忆全部抛弃，另一部分可能是因为那段过往令他很不愉快。他对萨菲罗斯少年时期的了解只剩加斯特博士的记录，但记录中也没提到他们是怎么给小萨菲罗斯做性教育的。

  万一根本没有过呢？

  克劳德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萨菲罗斯终于推门出来，看到他的反应，表情逐渐从迷茫变为紧张：“我——是不是病了？”

  克劳德一愣，转头看向他：“当然没有。为什么这么想？”

  萨菲罗斯却似乎仍处于自我怀疑中，迟疑着说：“但是你从来没有过，那种阴——”

  “我知道了。”克劳德迅打断他，痛苦地揉了揉眉心，“你等我一下。”

  克劳德匆匆出门，向彼尔德请了假，跑到镇上唯一的图书馆去查找资料。

  小镇的图书馆里多是些园艺工具书和养殖户手册，他翻了很久才找到一本疑似是某个当地小朋友捐赠的青春期教育读本，上面还有那位小朋友的班级和名字。

  克劳德将内容大致扫了一遍，读本的内容过于简单，只大致解释了两性的生殖系统、女性的月经和男性的遗精是怎么回事，并没有讲解这种事到底要怎么处理。

  克劳德开始考虑一些有的没的，比如用成人录影之类的来给萨菲罗斯做性教育，但他根本没到能租借这些东西的年龄，因此这条路也是行不通的。

  克劳德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抽痛着，让他不得不将脸埋进双臂之间休息了一会儿。

  过了足有五分钟，他才深深吸了口气，将这本书借回家。无论如何，让萨菲罗斯看一眼总是好的，剩下的可能就需要他亲自来教了。

  第13章

  从离开研究所的那个晚上开始，萨菲罗斯逐渐会梦到一些奇怪的画面。

  一开始是燃烧着的研究所，一些人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另一些人则跪在地上哀求他放过自己。最终那些熟悉的面孔全部倒于自己刀下，变成一堆可怖的肉块，腥腻的血液浸染了整条通道，令他的鞋底不停打滑。

  他看见卡特霍姆坐在地上捡着自己支离破碎的身体，将它们一块块拼回原来的位置。过了一会儿男人才注意到他的存在，忽然露出一个扭曲而满意的笑容。

  “对了，就是这样。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事。”

  他的脚步立刻停滞。

  “为什么？”他听到自己在问，“克劳德说我不能杀人，而你却认为这是我应该做的？”

  “因为克劳德希望你成为人类，萨菲罗斯。”卡特霍姆微微侧头，露出被削去半截的右耳，“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们都不是人类，却选择对你隐瞒了这件事。他的话还有可信度吗，萨菲罗斯？”

  他沉默片刻，感到越迷茫：“如果我不是人类，那么我是什么？”

  “是啊，你会是什么呢？”卡特霍姆鼓励他继续思考。

  他在脑海中努力搜索着自己所知的信息，开始尝试推理：“我们可能是……古代种，赛特拉人？古代种能够运用星球的力量与智慧，曾经在两千年前打败灾厄保护了星球。既然母亲在后世做到了同样的事，那么他很有可能是古代种的后裔，身为克隆体的我们也会是塞特拉人。”

  “——如果我们是赛特拉，为什么克劳德要对我们隐瞒这件事？”

  空气中响起了一个不同于卡特霍姆的声音。

  萨菲罗斯蓦地抬头，却现对面坐着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从卡特霍姆变成了自己。

  绿色竖瞳注视着他，宛如在看镜中的倒影，唇边却勾起一抹带着些许恶意的微笑：“如果我们是保护星球的那一方，克劳德为什么要刻意强调我们不能杀人？他似乎早就知道我们一定会做出这样的事，这样的我们会是赛特拉吗？所以我们到底是什么？”

  “我们是……”

  萨菲罗斯犹豫了。

  四周的景象瞬间开始崩塌、下陷，向着无穷无尽的黑暗中坠落。

  他在深渊中自由落体了许久，再次睁眼时，面前已是一片陌生的景色。

  他站在一片从未见过的钢筋混凝土建筑之中，天空被阴云所覆盖，许多远处的楼体已经倾斜倒塌，离他最近的那座则被什么东西削去了一半。

  萨菲罗斯正在这片陌生的景色中呆，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把长到不可思议的大太刀，紧接着另一柄形状怪异的重剑朝他的头顶猛地劈下，大太刀被举起格挡，两把武器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他几乎瞬间就认出了那把重剑——那是母亲的六式。

  下一秒他的头略微仰起，一双熟悉的湛蓝色瞳孔出现在视野中央。金青年看清他的模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被他甩进身后的楼宇。

  他听到自己出了低沉而带着笑意的声音，慢条斯理地询问青年：“喜欢我为你带来的绝望吗，克劳德？”

  对方没有理会他，从倒塌的楼宇间再次冲出。这次青年身上缠绕着蓝色的流辉，一番猛攻后高举起六式就要劈下。但他没有避开的意思，而是将视线集中在了青年胸口暴露出的空档上，握刀的手指微微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