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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盏走得非常慢。

  从大院门口到家门口，走出了平时三倍的时间。

  回到家，推开家门，温盏一言不，蹲在玄关换鞋。

  没抬头，客厅先传来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声音：

  &1dquo;多大的人了，去医院还要爸爸妈妈陪。她跟我一样，走不了路了吗?”

  ——哦。

  她迟钝地想，看来她还没看见奶奶，老人家先看见她了。

  温俨哭笑不得：&1dquo;您少说两句。”

  他说着绕过屏风，走过来：&1dquo;盏盏你回来了?路上热不热?你稍微坐会儿，我这儿弄完了咱们就走。”

  温盏回过神，手里的小白鞋蝴蝶结已经被拉成死结。

  她索性站起身：&1dquo;那我不进去了爸爸，我就在这儿等吧。”

  &1dquo;也行。”温俨一边叫司机，一边指指她旁边的小凳子，&1dquo;你坐那儿。我给你蒋阿姨打了招呼，你下午直接去口外找她，就不用挂号了。”

  他微顿一下，走出去两步，又走回来：&1dquo;你脸是不是肿了?”

  温盏脸颊烧起来：&1dquo;有一点。”

  &1dquo;哎呀。”温俨深深体会到老父亲的失职，心疼，&1dquo;我马上啊，我换个衣服。”

  他说着匆匆转身上楼，温盏一言不，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

  然后，才回到玄关，背着包包，安静地坐下。

  室内冷气很足，没有声音。

  她和奶奶隔着一道半透明纸屏风，互相看不到对方在做什么。

  半晌。

  那头传来一声冷笑：&1dquo;哑巴吗?也不知道叫人。”

  温盏抿唇，不吭声。

  &1dquo;要不是你妈舍不得。”温奶奶说，&1dquo;早在你不记事儿的时候，我就把你扔了，让温俨找别的女人再生一个男孩。”

  温盏霍地站起来。

  温奶奶被吓一跳：&1dquo;你干什么?”

  温盏没看她，转头望楼上：&1dquo;爸爸。”

  温俨换了件雾霾蓝的衬衫，边走边系扣子：&1dquo;走吧，车在外头等着了。”

  他没听见温奶奶前半段话。

  温盏收回目光，话到嘴边，又收回。

  她跟他一起上车。

  -

  温奶奶上了年纪，胃不太好，去年把腿也摔断了，就不太爱动弹。

  大多数能让医生上门的检查，都在家里做了。

  实在是有些要用到机器的扫描，不得不去医院，才让温俨带着出门。